第四十一集 染指國鼎-《華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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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虹經(jīng)天,血染白幟。
臺上臺下,雖有數(shù)十名內(nèi)侍,但臺階逼仄,又被趙穿家將當(dāng)?shù)罃r住,各都擠不上去。
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趙穿行兇,將晉靈公一劍刺死。
晉靈公臨死之前,眼望長空,長吁一口氣,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漸漸目瞑,藍(lán)天白云,消逝不見。
眾侍衛(wèi)見國君已死,俱各驚走,余者拜伏于地。
趙穿將靈公尸體一腳踢在一邊,率眾直趨前殿,命殿頭官擊鼓撞鐘,召集眾卿。不一時眾卿皆至,站列兩班,不見靈公升朝,齊感訝異。
忽見趙穿登階,站立公位之前,對眾說道:晉自文公以來,三代向?yàn)橹T侯伯主。今三合諸侯不果,伐齊中道退兵,與楚國對壘而不能決戰(zhàn)者,只因昏君無道,奸佞在朝,三軍不能用命于外也。某為家國天下之計(jì),已除昏君,平靖朝堂。
眾卿聞此,無不吃驚,不知所為。眼見戈甲武士就在身后,又皆不敢亂動。
趙穿:但若欲延續(xù)文襄霸業(yè),非我兄國相趙盾還朝,誰能為之?公等若謂我弒君有罪,某這便引頸就戮;若無異議,便隨我往迎相國還朝可也。
眾卿聞罷,哪個敢說半個不字?且皆知靈公實(shí)為無道昏君,趙盾果是干國之臣,屢為昏君所迫,竟至逃亡在外。于是面面相覷,皆都無語,有膽大者,交頭接耳私議。
素日與趙盾相厚者:我等愿隨將軍,前往國境,迎請正卿還朝,主持大局!
與趙盾平時不睦者:怪道!我謂趙盾因何令其魯莽兄弟掌軍?原來竟是為今日之事。
平日敬畏趙盾者:此所謂智者明見千里之外,我等俗流,實(shí)不能洞視其肺腹也。
議論片刻,于是眾口一詞,皆應(yīng)趙穿。
鏡頭閃回。七年之前,彗星入斗。靈公命巫史占卜星相吉兇,稍頃巫史獻(xiàn)上卦辭云:
齊、宋、晉三國之君,皆將死于內(nèi)亂。
閃回結(jié)束。及至今日,卦辭無一不驗(yàn)。
于是士會引軍出城,往首陽山迎接趙盾,趙穿彈壓京都,眾官回府以待。
屠岸賈正在京外選美,忽聞晉侯被趙穿所弒,吃驚非小,潛回府第,觀望風(fēng)色。
不數(shù)日間,士會將國相趙盾迎回絳城,百官皆出城接駕,如迎將軍凱旋還朝。
趙盾在三公六卿簇?fù)硐氯氤腔貙m,升朝登殿,擊鼓撞鐘,百官并集,無不凜然。
因先率眾卿到至桃園,伏于靈公柩前,痛哭一場,然后吩咐殯殮,歸葬曲沃。
喪事已罷,復(fù)升殿聚眾,議立新君。
趙盾說道:因先君襄公托孤遺言,立幼子夷皋為君,乃有今日之亂。幸國君尚未有子,今當(dāng)立長君,眾卿詳之。
眾人哄然稱是。
亦有人暗道:當(dāng)初公子雍及公子樂,豈非皆死于公手?
亦只在肚中咕噥,誰也不敢明言而已。
趙盾:今有文公之子黑臀,母夢神人以黑手涂其臀而生,今仕于周,年齒且長。吾意欲迎回立之為君,公等以為何如?
士會率先應(yīng)道:如此甚善。
百官:我等附議,皆依正卿安排。
趙盾:如此,未知以何人為使,前赴洛陽王城迎君?
士會仰承趙盾之意,欲脫趙穿弒君之罪,便薦舉道:趙穿乃襄公女婿,便是新君黑臀姊夫,命其為使往迎舅爺,自是最佳。
趙盾從之,便派趙穿前往洛陽王城,迎接公子黑臀歸晉。如此以來,便無人再追究其弒君之罪,反而一躍而為迎立新君功臣。
未過數(shù)日,趙穿遣使來報,公子黑臀返國,離城三十里歇駕。趙盾遂引百官出于都城三十里迎接,簇?fù)砣氤牵谔珡R。祭祀先祖已畢,乃回宮即晉侯之位,是為晉成公。
成公既立,便將國政專任趙盾,又以己女賜嫁趙盾之子趙朔為妻,是為莊姬。繼而封賜擁立有功諸臣,六卿皆依原位,并無改動。
屠岸賈自回絳城以來,一直小心奕奕,跟隨眾卿之后,大氣也不敢出;此時便趁拜賀新君之際,出班上奏。
屠岸賈:六卿之中,首推趙氏。昔趙公衰隨文公在外十九年,歷盡艱險;后擁先君歸國復(fù)位,九合諸侯,建立伯業(yè),更是戰(zhàn)績彪炳。若論其貴,趙氏與先君文公既有連襟之誼,更有翁婿之親。今國相兄弟,更有犁庭掃閭、復(fù)立社稷大功,存亡續(xù)斷,不過如此。臣請主公,先重封趙氏一門,然后及于眾卿。
趙盾聞言頗喜,沖屠岸賈頷首微笑。因出班上前,啟奏晉成公。
趙盾:臣父與先君情義,非臣敢言。然臣之生母,乃翟狄之女,先君之女趙姬氏懷以大德,更有遜讓之美,遣人迎臣母子歸晉;更勸臣父立為正室,方使臣僭居世子之位,遂主中軍。今先君公主姬氏所生三子,曰趙同、趙括、趙嬰,皆已年長,屈居庶支。臣僭越已久,情何以堪?愿以嫡長之位歸之,望主公成全!
一席話說罷,朝堂中眾卿竊竊私語,贊聲一片。
成公說道:卿之諸弟,皆乃吾娣所鐘愛者,且是寡人外甥,自當(dāng)并用,另外封茅裂土。卿之爵位,全是由積功而得,又何須過讓!傳寡人詔命,以趙同、趙括、趙嬰三人,并為大夫,趙穿仍為中軍之佐,卿位如故。
至此,趙氏滿門公卿大夫,文武百官無不稱羨。
成公封賜已罷,宣布散班,轉(zhuǎn)回內(nèi)宮,眾官各歸府宅。
趙穿隨兄長回府,掩門私謂趙盾:屠岸賈諂事靈公,向與趙氏為仇,若非此賊,我兄何至于離國逃亡?桃園弒君之事,滿朝皆懷欣悅,亦惟此賊心懷不忿,怨恨于胸。今見我兄弟得眾,故作諂媚之態(tài),其實(shí)是望免于誅戮。今日若不除此人,惟恐趙氏不安。
趙盾聞言不悅:弒君大罪,自古以來,有幾人得免究者?今人不罪汝,汝反罪人耶?我兄弟能免其罪,且得宗族貴盛者,皆先父一生遜讓,不與人為仇,積德所致。賢弟但當(dāng)與同朝眾卿大夫修睦和好,毋用尋仇為務(wù),以招眾怨!
趙穿進(jìn)言不入,反被兄長教訓(xùn),雖然不服,亦只得閉口不言。
便在此時,門人入報,說大夫屠岸賈赍持重禮,至府求拜,見在門外。趙盾急令請入,與弟趙穿迎至二門。屠岸賈見此,受寵若驚,急上堂大禮參拜,竟而泣下。
屠岸賈:在下不德,前曾得罪,國相幸勿掛懷。今特來造府,認(rèn)罪悔過。只求看在累世通家份上,再修前好,容補(bǔ)罪衍!
趙盾笑道:大夫言重了。你我同殿稱臣,俱屬同僚,不分上下尊卑;小小政見異殊,又何罪之請?再修前好可也,容補(bǔ)罪衍休矣。
屠岸賈聞言大喜,收淚再拜。趙穿見此,再也不好發(fā)作,遂不冷不熱,出言譏刺。
趙穿:大夫既說與我趙氏乃累世通家,此話何來?
屠岸賈聞其此問,眉飛色舞答道:賢弟年輕,或許不知。愚兄之祖名夷,因奉先君惠公有功,便為大夫。后因與秦人作戰(zhàn)歿于國難,被追贈上大夫,使先父襲職。令尊先父趙公,奉先君文公返國之后,便與我父同殿稱臣;今我等兄弟,復(fù)共事一君,故謂世交也。
趙穿見他如此拼力巴結(jié),且有不惜降尊屈就之意,也就冷哼一聲,就此作罷。
趙盾雖然復(fù)為正卿,大權(quán)在握,但終以兄弟桃園弒君之事,忐忑不安。一日步至史館,見太史董狐正在修史,并于史簡上載曰:靈公十四年秋七月乙丑,趙盾弒其君夷皋。
趙盾大驚:彼時吾已出奔河?xùn)|,去絳城二百余里,安能弒君!太史欲誣我乎?
董狐見正卿來到,并已看到史簡,便即不慌不忙,從容施禮答道:公身為相國,出亡未嘗越境,返國又不討賊,謂此事非子主謀,誰其信之?
趙盾怒氣暗,正色問道:卿此史簡,其辭猶可改乎?
董狐答道:頭可斷,信史不可改也!
趙盾嘆道:恨我當(dāng)初不曾出境遠(yuǎn)遁,以致受此弒君惡名!
于是拂袖走出史館,還至府中,數(shù)日郁郁不樂。其后趙穿自恃其功,求為上卿,趙盾不許。趙穿也由此憤恚得疾,不久便即郁郁而終。其子趙旃求嗣父職,趙盾又不許。
趙盾:大丈夫在世,何憑父祖而貴?待汝他日有功,卿位不難致也!
話外音:眾卿聞此,皆謂趙盾雖愛其弟,但更懼董狐直筆,由此不敢恂私。然而趙穿雖然未拜卿相,但身為晉侯女婿,生前已有邯鄲為封地,別稱邯鄲氏,是晉國趙氏旁支。其子趙旃,亦終在伯父趙盾安排授意之下,得以進(jìn)入晉國政壇。二十年后,晉景公在位,拜趙旃為卿,終遂其志。趙旃生子趙勝,趙勝生趙午,趙午生趙稷,世代繼為邯鄲大夫。
鏡頭轉(zhuǎn)換,復(fù)說中原。
趙穿弒殺晉靈公當(dāng)年,周匡王姬班病卒,在位六年。同母弟姬瑜嗣位,是為周定王。
此年鄭伯稟承楚莊王之命,遣公子姬歸生攻宋,戰(zhàn)于大棘。宋公拜右?guī)熑A元為將,引兵出戰(zhàn)。華元誓師祭旗以出,陳兵于郊野,與鄭軍對壘約戰(zhàn)。
臨戰(zhàn)前夕,華元下令殺羊饗士,以勵三軍;但因分肉者疏忽,為元帥駕車御者羊斟卻不得食。來日決戰(zhàn),羊斟心懷憤恨,竟直驅(qū)元帥座駕,沖入鄭軍陣內(nèi),將主帥賣給敵將。
由是華元被擄,宋軍大敗,喪甲車四百六十乘,將士被俘二百五十人;戰(zhàn)死沙場,被敵軍割去左耳者百人。
當(dāng)日夜間,月明如晝。華元趁鄭軍慶功,看守者一時大意,皆去喝酒,遂仗絕頂武功,破檻奪馬,逃歸本營。
宋國諸將見主帥歸營,不由大喜,其亂頓息。華元升帳聚將,立即下令:命將昨日殺羊饗士之時,主管分肉將官,推出帳外斬首!
那將官被從班部中揪出,押往帳外,于是回頭大呼:冤枉!末將何罪?
華元怒道:因你錯分三斤羊肉,致我喪車近五百乘,損折將士三百余人。且連本帥,亦成敵國之虜。今只以你一命抵之,有何冤枉?
分肉將官無語,只得引頸就戮。
便在大棘之戰(zhàn)同時,楚莊王率軍北攻陸渾之戎,軍至伊洛,陳兵周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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