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晉楚爭霸-《華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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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隗見叔帶被殺,又驚又怒,親持長戈上前,高聲叫道:我乃當今王后,天下國母。你等皆乃侯國下士,竟敢弒君?
魏犨聞言,揚聲大笑:此等淫婦,倒會巧說。天下共主乃是襄王,今在王城;叔帶乃篡位反賊,被我斬殺。你與叛國之賊雙宿雙飛,則是哪國王后?
叔隗聞罷,雖為夷狄之女,也不禁滿臉臊紅,為之語塞。
魏犨冷笑:亂國淫婦,人人皆可得而誅之,留下終是亂國之根。但若要我親自動手,須污我一世英名,讓人笑話。眾軍聽著,與我放箭,射殺亂國淫婦!
眾軍聞命,雖然憐其貌美,只得奉令而行,于是亂箭攢射,瞬間便將叔隗射成刺猬。
郤溱趕來,聞說叔帶及王后皆死,嘆息不已,乃命埋尸于神農澗之側。繼而下令懸榜傳檄,安撫溫民,一面使人向晉侯報捷。
晉文公聞報大喜,遂親至王城,朝見襄王奏捷,并說未奉王命而殺太叔及王后,特請降罪。襄王對叔帶及隗后恨入骨髓,聞其二人被殺,說不出心頭輕松,深身快意,猶如卸下一塊大石,于是設醴酒以饗晉侯,復欲以庫中金帛相贈。未料晉文公再拜,堅決辭謝。
晉文公:王城經翟兵劫掠,庫中空乏,臣豈敢再使大王破費。重耳不求受賜,但死后得用隧葬,便沐王恩無窮矣!
畫外音:所謂隧葬,便是在地下挖掘地道,送柩入內,是天子專享之禮。諸侯死后,只能以繩索懸棺入墓,是謂懸葬。晉文公居然在此時要求隧葬之禮,實有深意,是欲借此試探周天子對自己態度。倘若襄王允許自己僭越,則晉國便為諸侯之長,與王室比肩,后代子孫便可一勞永逸;若天子不從,則必以其他特權酬功,實在有些陰險。
襄王聽罷,心中大為不悅。但又不敢正面得罪晉侯,遂沉吟半晌,最后婉轉言道:昔我先王之有天下,規方千里,以為甸服,以供上帝山川百神之祀,以備百姓兆民之用,以待不庭、不虞之患。其余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寧宇,順及天地,無逢其災。先王內官不過九御,外官不過九品,足供神祇而已,豈敢厭縱耳目心腹,以亂百度?王父若能光裕大德,更姓改物,創制天下,有地而隧焉,余安能知之?
一席話侃侃而談,晉文公不由慚愧臉紅。周襄王又以溫言安慰,最終割讓畿內溫、原、陽樊、攢茅四邑,以益晉國之封。晉文公再拜謝恩,辭王而出,為獲賜四邑大喜不已。
畫外音:溫、原、陽樊、攢茅四邑,因處于太行山以南,黃河以北,故曰南陽四邑,是晉南通往豫北狹長通道。晉國得其南陽通道,則就等于得到自山西挺進中原軍事基地,戰略意義非凡。故此晉文公之喜,實是出于望外。重耳在外亡命十九年,輾轉八國,受盡人情冷暖,嘗盡世間滋味,經歷之豐,超越當世任何諸侯。既然如此,則養成詭譎狡詐性格,首開不尊禮法先河。故使晉國朝局與王道漸行漸遠,終致兩百年國家分裂,三家分晉。
晉文公獲賜南陽四邑,下令班師。分遣大軍接管四邑,使魏犨至陽樊,顛頡到攢茅,欒枝經略溫邑,晉侯親率趙衰平定原邑。皆曉諭民眾,定其疆界。
四邑境內之民,聞說天子已將本土賜給晉侯,無奈以從;亦有少數不愿為晉民,乃攜家屬復歸洛邑。原伯貫不能禁止國中軍民投附晉侯,只得開城出降。
晉文公對原伯貫待以卿士之禮,徙其家屬于河北。將原邑賜給趙衰,兼領陽樊。以郤溱為溫大夫,兼守攢茅。由是晉文公平定四邑,命名為南陽,然后引軍自還絳城。
周襄王十七年,秋八月,天高氣爽,又到草茂馬肥,利于征戰季節。
晉文公與岳父秦穆公聯手,南下攻鄀,就此挑戰楚國勢力范圍。
楚成王不以為意,乃派申、息兩縣守官斗克、屈御寇,率楚軍赴鄀戍守。
秦軍迂回商密西北,經析邑南下,渡過丹水,兵臨城下。
為震懾鄀城守軍,秦穆公尋思一計,命士卒假冒楚軍戰俘,皆加綁縛,列于陣前示眾,制造秦國已占析邑假象。又乘夜在城外掘地殺牲,偽制盟書,聲言鄀城守將已與秦軍結盟。
鄀人果真認為析邑已經失守,自己被楚國出賣,遂聚眾暴動,擒獻斗克、屈御寇二將,開城向秦軍投降。
秦軍不戰而破鄀國,擒俘申、息守將,勝利凱旋班師。楚國令尹成得臣聞訊,領兵追擊秦軍,因探知晉軍陳兵河上,以為秦師聲援,故此不敢深入而還。
鏡頭閃回,按下秦晉,復說齊魯。
公子無虧被殺,齊孝公姜昭嗣位,先后與魯僖公、宋襄公及楚成王交惡,以至諸侯離心,朝聘不至。齊桓公當初九合諸侯霸業,至此一旦毀棄。
齊孝公心懷不忿,將欲用兵中原,以振先父霸業。
因聞魯國災荒大饑,遂親率車徒二百乘,來侵卿魯國北鄙。
魯國正值饑饉,民不勝兵,聞說齊兵來伐,魯僖公不由大憂。時有大夫臧文仲,名孫辰,世襲司寇,博聞強識,不拘常理,執禮維護公室。因見僖公心憂,于是進言獻計。
臧文仲:齊軍挾忿而來,我未可與其爭鋒。臣舉一人,乃先朝大夫展無駭之子展獲,字季禽,曾官拜士師,食邑柳下,故稱柳下惠。因執法不合于時,棄職歸隱。若得此人為使,定可以辭折齊,取和請成。
魯僖公:柳下惠從弟展喜,不是便在賢卿家下為僚乎?可令展喜赍禮,去求其兄。
臧文仲領諾,便使展喜還至柳下,去見其兄展獲,傳達魯君之命。
展獲時已八十七歲,對展喜說道:此事不必我出,弟可自行為之。齊之伐我,無非欲紹齊桓公霸業。圖霸莫如尊王,弟若以先王之命責之,何患無辭。
展喜受兄長之教,乃回復魯僖公,請備犒師之物,裝滿數車,赍之去退齊軍。展喜行至汶水之南,正遇齊國先鋒大將崔夭。乃說與犒軍之意,求見齊侯,呈上犒軍禮物。
展喜:寡君聞齊君親臨敝邑,故使下臣奉犒執事,并請罷兵修好。
齊孝公見其執禮甚恭,自感滿意,于是問道:魯人聞寡人興師,亦膽寒乎!
展喜不卑不亢:小人或者膽寒,下臣不知;若是君子,則全無懼意。
孝公不悅道:汝國至今,文無施伯之智,武無曹劌之勇。況野無青草,室若懸磬,何所恃而不恐?
展喜答道:敝國所恃者,惟先王之命耳。昔周武王封太公于齊,封我先君伯禽于魯。周公與太公割牲為盟,誓曰:世世子孫,同獎王室,無相害也。載于盟府,太史掌之。齊桓公九合諸侯,先與我魯國為盟。君嗣位九年,敝邑君臣皆曰:庶幾修先伯主之業,以親睦諸侯。若君侯違太公之誓,墮桓公之業,以好為仇,則必不為先君所佑,敝國恃此不懼。
齊孝公:先生辯才,著實了得。請先生還報魯侯,寡人愿與魯國和睦修好,復固前盟,不需用兵矣。
展喜再拜:諾。敢不以君侯雅意,以傳報我寡君!
于是拜辭而去。齊孝公傳令,不許進入魯境,即日班師歸國。
展喜還魯,于路暗自贊嘆:我兄果是大才,只這一番言語,果然駁得齊侯啞口無言。只可惜臧孫辰用事,忌我兄名聲才能,不能薦用于朝,枉費此生也。
畫外音:后世論及展獲或展禽,大都不知。但若說其外號柳下惠,則幾乎無有不知者。柳下惠原屬姬姓,展氏名獲,字季禽,魯國柳下邑人,隱居今山東鄒城香城鎮柳下邑村。柳下惠年輕之時,曾任魯國士師,以講究禮節著稱,被作為遵守中國傳統道德典范,其坐懷不亂故事,廣為傳頌。周襄王三十一年,卒于魯地故趙村,享年一百歲。因封于柳下,后人尊為柳下惠,乃是展、柳二姓始祖??鬃臃Q其為被遺落賢人,又被孟子尊為“和圣”。
《論語》記載,柳下惠在魯國做士師時,因生性耿直,不事逢迎,臧文仲等人把持朝政,柳下惠便接連三次受到黜免。柳下惠雖然仕途蹭蹬,道德學問卻名滿天下,各國諸侯爭以高官厚祿禮聘,其都拒絕。有人問其故,則答道:“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敘其堅持做人原則。
鏡頭閃回,敘柳下惠軼事。
魯莊公時,齊君派人索要傳世之寶岑鼎。魯莊公不舍,卻又怕得罪強齊,遂欲以假鼎冒充。齊國使者莫識鼎之真假,于是說道:若柳下惠說此鼎是真,齊人方信。
莊公無奈,只好派人求柳下惠,請其向齊人保證此鼎是真。
柳下惠道:岑鼎者,魯國之寶也;信者,是臣此生之寶也。若非以假為真,是逼臣自毀珍寶,以保國之珍寶,臣焉能為之?
莊公無奈,只得以真鼎送往齊國。
又有一日,一群海鳥為避海嘯,飛來曲阜,停于魯國都城東門,數日不肯飛走。臧文仲聞之,以為神異禽鳥,便命國人皆往祭祀。
柳下惠:祭祀乃國家重典,此鳥名為爰居,不知是為何故而來,也未見功德,如此祭祀,實為不德不智。
國人聞此,便不肯聽從臧文仲命令。
展溝西有柳林,柳下惠路過遇雨,躲到廟中。一年輕女子也到此避雨,與其相對而坐。
半夜時分,年輕女子不耐寒冷,便央求坐到柳下惠懷中,溫身驅寒。
柳下惠辭道: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共處本已不妥,你若再坐我懷,更是有傷風化。
女子道:世人皆知大夫圣賢,小女子雖坐懷中,只求驅寒;大人只要不生邪念,又有何妨?我家中尚有老母,你救我一個,其實便是救我母女二人。
柳下惠再無推托之詞,只好答允。暴雨一夜未停,柳下惠懷抱女子,閉目塞聽,絲紋不動,竟不知溫香在懷。天明之后,雨過天晴,女子不勝感激,起身拜謝。
避雨女子:人言展大夫乃是正人君子,今觀果然名不虛傳。
鏡頭閃回結束。展喜說退齊師,還報魯侯,僖公大為喜悅,予以重賞。
臧孫辰細問展喜與齊孝公對答之語,反而進奏諂言道:齊師雖退,然其意實輕魯國,使我遺笑諸侯。臣請偕仲遂如楚,乞師伐齊,使齊侯不敢正眼覷魯,豈不美哉?
魯僖公是個糖面耳朵,信以為然,乃使公子遂為正使,臧文仲為副,行聘于楚國,向楚王借兵伐齊。臧文仲素與楚國令尹成得臣相識,遂借其口,離間于楚王。
成得臣:齊國違背鹿上之約,宋為泓水之戰結怨,二國皆為楚國之仇。大王若問罪于二國,魯侯愿悉索其國中財賦,為大王前驅。
楚成王聞而大喜,便即出兵伐齊,拜成得臣為將,申公叔侯副之。
楚兵北上,奪取陽谷之地,以封齊桓公之子姜雍,使雍巫為相。
成得臣伐齊獲勝,乃留甲士千人,從申公叔侯屯戍,以為魯援,自己奏凱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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