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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要不要喝水呀?”
“剛剛你沒喝,我可是沒少喝?!睂O一平知道其實是她渴了,忍不住嘟囔道。
我是一點兒都不渴。
林沫踹的更用力了。
“溫熱恰好,漱漱口吧。”
林沫白了他一眼,蛟龍,用手就能制服,有什么漱口的必要?
但她確實渴了,喝了些水,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腮幫子鼓起來,便聽見孫一平道:
“夫人,我也想喝水。”
林沫瞥向桌子上的茶壺。
“就這一杯水了?!睂O一平睜著眼瞎話。
林沫一點兒也不信,奈何她在剛剛把孫一平踹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在這件事上喪失了主動權。
孫一平低下頭:
“給我也喝點兒。”
鼓起來的腮幫子本來已經快要平復,聞言,終究還是僵持住,迎上了他。
有情男女,又不知磨滅了多少光陰,連外面的一輪明月似都羞躲入了云鄭
吹滅了蠟燭,孫一平摟著自家妖女,輕輕撫著她的秀發。
這些“閑雜事”總算是都辦完了,別看累得夠嗆,事實上渾身舒爽的妖女也終于有心情考慮正事:
“夫君打算如何處置蘇家?”
“處置?為什么要處置?”孫一平好奇的問道。
“巫山派的狀告卷宗,條理有序、言辭動人,絕非單純的胡編亂造。便是有七八分是假的,剩下的兩三分也足夠令人心寒。
蘇家強買強賣、欺男霸女、強占田產的種種,就這么算了?妾身不相信夫君看著蘇家的富貴場景,不知道蘇家的繁榮都是怎么來的?!绷帜崧暤馈?br>
話聲音溫柔,可是若是蘇庭澄等蘇家人聽去了,只怕是遍體生寒,這妖女,是想要置蘇家于死地!
“我自然知道是怎么來的。”孫一平緩緩道,“世家的發家,大抵如是,今日若把蘇家打回原形,誰知道明日又會不會冒出來一個舒家、呼家、胡家之流?
至少蘇家自詡為賢達之后,在做這種事上稍稍還算厚道、不會動輒鬧得妻離子散,在本地又根深蒂固,只要其不做出傷害理的事,且由著他去吧。
化外之人,管不了這些,更不能管這些,否則就壞了規矩?!?br>
林沫想了想,也知道夫君的有道理。
若是修仙之人今日路見不平、明日為民伸冤,動輒把刀劍架在世家、豪門的脖子上,那么這世道還要朝廷和法律有什么用?
俠以武犯禁,無外乎如是。
林沫輕輕嘆息,實話,這種大族吞族、大家吃家的事,在人族世家這邊比比皆是,在妖族之中就沒有么?
只不過以往的林沫也是高高在上、身為南疆數一數二的妖族繼承人,看不到這些罷了。
如今跌落在塵埃中,自然逐漸把自己代入弱者的身份,方才對這些苦厄感同身受。
所以她也不是生的圣人、菩薩心腸,又如何能夠以此來強求依舊還在云端之上的夫君呢?
孫一平感受到了林沫的失落,抱緊了她:
“其實并非余不想做什么,而是不能做。
壞了規矩是一方面,查,如果真的查蘇家,那么帶來的風險就是另一方面。”
“此話怎講?”林沫正心中郁郁,聞言詫異的問道。
“唉?!睂O一平嘆道,“總不能什么都查吧?萬一查出來點兒什么呢?”
林沫一時無言。
一個跨州連郡的大世家,的確,背后能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下到眉州尋常百姓,上到帝王家,甚至還有正道三宗的蜀山派。
查出來了,又能如何?
蘇家獲取的利益,也不見得就是自己獨享了,大抵是上面的這些人共享,難道要把這些民脂民膏都從他們手中搶回來么?
現在的孫一平可沒有這個本事。
而且······他身為師道少主,放在龍虎山下那一畝三分地上,不也是等同于蘇家少主的存在?
只不過師道辦事,可能沒有那么狠辣罷了。
“是妾身想的簡單了?!绷帜従彽?。
“不,你想的沒錯。”孫一平輕聲道,“只是······現在絕非時候?!?br>
林沫怔了怔,而孫一平接著道:
“當然,這里不是時候,有些地方,卻是時候了。想要更改一切,無非是亂世,是戰火,把一切都掀翻,才能從頭來過。
雖然殘忍,雖然有太多的血要流,但是卻很有用。
夫人,我們且去看看,或許能學到些什么?”
戰亂?林沫錯愕,最近的戰亂是百年前了,夢境中,他們恰逢其會。
他這是······邀我入夢。
黑暗中,妖女的眸中逐漸迷離,緋色的霧氣不知不覺升起,“大夢三生”正在蠶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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