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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中，果然還是有什么東西發生了扭曲，比如張持道對宗門的掌控力。

    　　在張家延襲、長老聯席制度下的師道，張師的話語權很重，但是沒有辦法起到決定性作用，當長老們的意見一致時，張師也只能順從。

    　　在現實中，百年之前，張持道上位的時候意氣風發，提拔心腹、任用寒門，很快就組建了自己的班底，也就是現實中百年后，孫一平帶著林沫所見的那些。

    　　雖然諸如周萬方、錢不多等長老，經過歲月打磨，也沒了年少的意氣風發，甚至還有了別樣心思，但是在當年，他們的確是張師堅定的擁躉。

    　　也正是基于此，張持道才能夠帶著師道快速崛起，再加之之后又和陸家聯姻，讓師道最終擊敗臺宗，成為護國之教。

    　　可是很明顯，此時此刻在夢境中的張持道，仍然還被門派中的長老們壓制，難以遵從自己的想法。

    　　“當然，此事從長遠來，無益于人族，只會讓妖族氣焰更為囂張。”張持道接著道，“但從短時間來看，能夠解決掉涂山狐族這個橫亙在大軍前進路上的阻礙，讓這江山更迭更快一些。

    　　更何況是讓妖族內斗，所以長老們的看法，余也無從反駁，甚至也有一絲僥幸，覺得妖族并不會因疵寸進尺。”

    　　著，他回頭看向姜湖：

    　　“所以汝若真的要問罪，那余的確難辭其咎，算是你的仇人。”

    　　姜湖搖頭：

    　　“冤有頭、債有主。師未曾對涂山狐族出劍，何罪之有？”

    　　張持道的也對，這是妖族的內斗，所以師道只是作壁上觀，又不是親自下場，姜湖如何也責備不到人家的頭上。

    　　“哈哈哈，子歲數不大，但心胸倒是開闊。”張師笑道，“也罷，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這一兩日間并行，張持道幾乎一直只對著蘇秋夜話。

    　　也的確，以他張師的身份，只有蜀山的女劍仙才配和他平齊。

    　　哪怕大多數情況下，姜湖都充當著蘇秋夜嘴替的作用，可依舊沒有讓張持道正眼看過他。

    　　或是因為人和妖終究有別，或是因為涂山狐族這件事讓張持道認為姜湖不可能放下心結和他成為朋友，所以何必主動示好？

    　　此時張持道的笑聲，倒是算作主動敲碎了這中間的寒冰。

    　　而姜湖忍不住瞥了一眼張師。

    　　老爹，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歲數也不大吧？

    　　張師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資料在姜湖那里都沒有秘密，而他爽朗的笑聲也沒有稍加收斂，直接驚動了城上的守軍。

    　　一隊騎兵飛馳而出，在看到張持道手中一晃的令牌之后，不敢怠慢，請這幾位仙人入城。

    　　“蜀山派的洪駕風可曾抵達壽春？”姜湖問。

    　　“回這位仙人，前日曾有蜀山仙戎達，昨日清晨就已動身前往江左，曾留下口信，若有蜀山弟子前來，則可去金陵城中相會。”迎接的將領拱手道。

    　　“有勞了。”姜湖點零頭，洪長老不只肩負著搜索那鎖妖塔外逃大妖的任務，還要負責主持南北和談，匆匆來去也正常，既然沒留下別的訊息，看來也并未發現那妖族行蹤。

    　　當即姜湖看向蘇秋夜，“師父，我們何時動身前往江左？”

    　　“待解決了張師所言邪魔外道之事也不遲。”蘇秋夜回答，“更何況既然到了兩淮，那也該去涂山看一看。

    　　汝既歸家，總該去灑掃一下。”

    　　“師父所言甚是。”姜湖本就是這般想的。

    　　主要是蘇秋夜前去江左，也沒有什么大事，多半是給洪駕風撐腰，而現在他們跟著張持道一起，實際上也是拖住了江南宗門之中的一大戰力——現在的張持道剛剛晉升元嬰，實力不怎么樣但象征意義還是很大的。

    　　張持道自然也擔心蘇秋夜拍拍屁股走人了，聞言附和道：

    　　“是也，是也，若是能夠解決淮上邪魔之事，去了那金陵城中也有的。”

    　　帶路的將領很快就給他們安排了住宿，同時本地城中也有留守監視軍隊的師道弟子，聞訊前來參見師。

    　　燭火點上，撕開黑暗，安排的客舍雖然并不算大，但勝在干凈，在這兵荒馬亂之時，修道中人自然沒有諸多要求。

    　　幾杯清茶被端上來，更有方才那帶路將領安排的下人要去生火造飯，但是被張持道和蘇秋夜阻止，他們現在也沒有心情享受口舌之欲。

    　　當然，姜湖還是懂師父的，低聲叮囑下人去燒水。

    　　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