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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舍書房之中擺著一個法器。
師道弟子將一枚珠子放入其中,靈氣流動,青綠光芒閃爍,化作群山,又有星星點點的藍光在山間流淌,比擬江河。
法器的光芒蓋過燈火,倒映在幾張臉頰上。
山河入目。
只聽那蜀山弟子伸手指了指壽春東側的一處山巒:
“此處喚作八公山,之前一度成為雙方廝殺的戰場。壽春圍城曠日持久,這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當時戰場上還有很多死難尸首未來得及收斂,因此有邪修穿行其中,飲血攝魂,被我師道和臺宗聯手圍剿。
來也是令人感慨,正因擔心邪修作怪,所以之后的壽春戰事中,各派弟子都監督雙方大軍,務必收斂尸體,至少燒的干凈,所以才會有城外座座荒丘。”
“就算沒有邪修,也會有疫病。”姜湖沉聲道,“這是大功德。”
張持道嘆道:
“都不能阻止兵戈發生,至有殺戮,有燒家破門之災禍,又何談什么功德?”
姜湖搖了搖頭:
“貪欲總是難以滿足,下之大,也難免有壓迫、有反抗,還有野心勃勃,積重難返便會誘發動亂,所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蠢也。
縱然我等修仙之人,也無法阻攔,若是卷入其中也很有可能就不再是凡俗之饒打打殺殺,反而招徠更大的禍亂。
所以千百年來,歷代祖宗才會定下修仙之人置身事外的規矩。
縱然心有不忍,也只能看著,并且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不添亂、有慈悲,何嘗不是功德?”
“善。”張師稱贊。
而那師道弟子也是眼前一亮:
“敢問這位是?”
“蜀山浣紗峰,姜湖。”姜湖拱了拱手。
旁邊的蘇秋夜抿了抿唇,因為這家伙自我介紹的架勢、頓挫,分明就和她在現實中介紹自己是“蜀山浣紗峰,林沫”一般無二。
“原來是蘇長老座下高徒!”師道弟子笑道,“鄙人師道周萬方,幸會!”
姜湖怔了怔,打量著周萬方,不得不,過了一百年,周師伯你老的有點兒厲害,此時看上去分明是個干練的年輕人。
而且······你怎么是金丹修為?
原來你晉升元嬰比我爹還慢,難怪更顯蒼老。
對面的周萬方若是聽到姜湖的吐槽,大抵會有扎心的痛,但是好在姜湖的神情都未有變化,所以周萬方沒有發現端倪,繼續道:
“當時是剿滅了邪修,我們也因此放松了對八公山的巡查,不少叔伯長輩都已帶隊去往他處。
而那些邪修卻是狡詐,知道‘燈下黑’的道理,這幾日又折返八公山,意欲盤踞在此。
這也是因為八公山上有一處墳塋,傳聞是千年前一位得道成仙的王侯所留,所以邪修們大抵是懷疑這其中會有法器留存,意圖找到其蛛絲馬跡。
我等也是在昨日才找到邪修的藏身之地,但因為壽春城中只剩下余一個金丹,所以不敢打草驚蛇。
師和蘇長老能夠到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曾察覺到魔氣?”張持道追問。
“魔氣?”周萬方一驚,旋即搖頭,“這倒是未曾。”
“那之前追蹤的那個魔頭呢?”張師接著問。
“這幾日一直在淮東察覺到有魔頭的氣息,所以原本在城中的鄭長老才會帶人前去探查。”周萬方無奈的道,“導致我們在城中也不敢輕舉妄動。”
顯然,周萬方和張持道的關系是不錯的,在外人面前不得不對師持禮甚恭,現在到憋屈之事,便按捺不住朋友之間的抱怨語氣。
張持道當時交給壽春這邊的任務顯然是盯住邪修,令其不能再通過嗜血攝魂等手段做大,同時魔頭那邊只要遠遠跟著,感知其氣息仍然存在于兩淮就可以,并不需要也不應該在江南各宗門大能趕來增援之前打草驚蛇。
甚至從之前巴陵城外趙山的情況來看,張持道本也是有意想要看看這些魔頭意欲何為,有刻意放任之的意思。
結果現在駐扎在城內的宗門長老,把邪修的動靜丟到腦后,直接去找魔頭的麻煩,顯然是覺得魔頭的威脅更大、一旦擒獲功勞也更大,所以根本沒有把張師的布局放在心上。
此時周萬方的含糊,可旁邊的蘇秋夜和姜湖終究不是傻子,看向張持道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復雜,甚至還主動向外撤出幾步,以示自己無意插手貴宗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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