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到了秦二世繼位之后,秦法家隊伍早就成為了軍工爵者安撫子孫后代的君王指定通道或者途徑。 將二代轉成了法吏一代,學室弟子們和他們的父親輩一樣,除了對君王心存感激,對庶民階層并沒有什么同情的感覺。 其實他們奮斗改變自己階級地位的目的是為了變成狼,而不是為了幫助羊群。 而這一切在淳于越的眼中,未來會給帝國帶來巨大的危害。他們對皇帝的敬畏和擁護固然值得肯定,但是這些人比皇帝本人還欠缺教育。 沒有一顆仁義的心卻去做法吏,從沒計劃著要給百姓主持公道而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即便心里愿意擁護皇帝,那也只是因為一時之內而是就算是擁護皇帝,那又怎么樣呢? 因為一時利益相合所以就效忠,等到未來和皇帝利益不合,那他們就會背叛皇帝。 還不如,教導這些人愛民。 聽起來有些荒謬,但是這很淳于越。 經過淳于越的觀察,所謂學室里背誦法律條文的,一開始學法信心百倍,學法一年只想畢業,學法三年六親不認。 淳于越在看過了秦法上寫的東西后,更是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對的。 秦律的東西看多了就會讓他們他們的思維就被訓練成只會從利害兩個角度去思考問題。怎么做是有利的,怎么做是有害的。 所以淳于越就給這些學室弟子們,加了很多陶冶情操的課程,儒家的君子六藝之中的禮樂部分,被他公然地加入到課程里。 那些即將獲得史的資格的弟子們,忽然間經歷了秦二世繼位,緊接著他們繁雜的課程體系內就多了兩門奇怪的課。 這件事在太學里一時引發了諸多弟子們的熱議,因為學室一直都在改革之中,扶蘇幫助秦始皇早就把學室入學的弟子資格一再的擴張,也就是說越來越多的社會階層人士都可以來到學室學習法律。 那些弟子們五花八門的來路,而前幾批已經畢業的學室弟子們,他們正在任上,忽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個個也忍不住議論母校的變化。 說實話,淳于越這么改有人高興有人不高興。 有些人覺得來學室就是混個弟子身份,考核通過未來能夠有一官半職就行,他們就想去玩耍。 有些人則覺得淳于越這么改,是在破壞法家的氣氛。 淳于越畢竟是一個儒家的尊者,而秦國素來有儒者不入秦的傳統。 很有些法吏之后堅決反對淳于越對學室的指手畫腳。 其中就有林信剛剛成年結婚的兒子——林延年。 這位皇帝私下很照顧的少年,對儒家指手畫腳法家,那是非常反感的。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父親生前曾經說過,儒家講求的是人情仁義,而秦法講究的就是不講人情。 照淳于越這么改革下去,未來的秦國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重罪輕罰,輕罪不罰。 法的目的是為了約束人的行為,而不是去教化人做個君子。 儒家的那一套,迄今為止非但沒有做到教化好人,他們自己內部都出了那么多背棄師道尊嚴的弟子,還來管理法家。 于是這位年輕人,就在太學里和一些老師們不對頭。 過去這些學室弟子們每天都在教室里搖頭晃腦背法律,休息時間才能去后場騎個馬、踢踢蹴鞠什么的。 但是現在,淳于越給他們加了休息時間,還要他們弟子們之間經常互相切磋,沒事就要鍛煉弟子同袍之情誼…… 咳咳,林延年那叫一個服了。 他坐在倒數第二排,狹長的眼睛里藏著對樂師的不耐煩。 他的身后和旁邊坐著的都是和他一樣的法家之后,隨著時代的變化,代代相傳為令史的家族已經不多了。 他們代表著這個班級被排斥的群體——秦國沒落的律史群體。 而班級最前面坐著的人則是如日中天的王氏、馮氏兩大家族的年輕后輩以及一些旁支親眷后代。 階層和不同群體之間的權力斗爭,讓有些家族悄然地走向沒落。 林家也早就無人問津了。 或許從林信的死就可以看出來,律史這個群體對于大秦帝國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