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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年來,漠北草原的形勢已經日漸明朗。
車臣汗與土謝圖汗在草原血戰數年,致使喀爾喀蒙古人口直接間接銳減五分之一。
這么多銳減的人口,不全是因為戰爭流失,更多都是受不了戰亂紛擾。而在細作的引導下,紛紛往大明控制下的漠南草原遷徙。
而在漠北草原的西部,曾經被準噶爾控制的札薩克圖汗部,以及唐努烏梁海蒙古,盡皆趁著準噶爾內亂,伺機脫離其掌控。
噶爾丹策零對此知曉,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的準噶爾汗國,實控疆域僅有哈密力、北疆半片,南疆的葉爾羌汗國已經站穩了腳跟。
就連中亞那些,曾經策妄阿拉布坦在世時打服的幾個汗國,也早就不鳥準噶爾的臉色。
朱怡炅閉目沉思片刻,說道:“給沿海各大開埠港口城市的官辦銀號下旨,讓他們帶頭加息,吸納民間多余流入的白銀儲戶。”
“沿海也要設立鑄幣分局,將過量白銀通通鑄為銀圓。內閣回去擬定一下,銀圓與白銀的兌換比率,盡量讓民間的百姓儲戶有利可圖。”
“這些吸納進的存銀和新鑄銀圓,可拿去暹羅、日本、天竺等海外諸藩國,購買他們的糧食。從海外買回的糧食全部存入北地各處軍倉,既可用于地方移民支調,也可支持未來征討漠北、西域之軍糧資耗。”
陳濟愣了愣,隨即贊嘆道:“陛下英明,此加息一項,足可解決沿海白銀流入量過多的隱患。”
這就屬于純純拍皇帝馬屁了。
不過無妨,雖然不可能真的一勞永逸,但短時間內減緩白銀流入,與國內市場通貨膨脹的速度,那還是綽綽有余。
朱怡炅雖不太懂所謂經濟學,但通貨膨脹就加息吸納百姓存銀的手段,還是稍微有所了解。
許多人以為古代的錢莊銀號,就是純粹收錢幫人保管銀子的地方。
這其實大錯特錯,至少從明中期開始,這些錢莊銀號,就已經不再是這種經營模式。
錢莊銀號要吸納儲戶存銀,必須給儲戶利息,到了萬歷年間,甚至因為民間錢莊膨脹速度太快,以至于與朝廷抗衡,致使明朝不得以親自下場,搞起了官辦錢鋪。
清末的光緒二十三年,這些錢莊玩的那才叫一個抽象,因為各大民辦錢莊利息不等,所以就有一些錢莊故意吸納儲戶存銀,然后將這些存銀再往更高利息的錢莊去存銀,賺取差價。
利息差價最高的時候,甚至達到了六分利。
空手套白狼,中間商賺差價了。
結果因為玩的太過分,當年年末就引發了嚴重的金融危機,大量民辦錢莊遭到擠兌倒閉。
朱怡炅現在玩官辦銀號帶頭加息,必定會起到類似效果,只要利息足夠高,就會有錢莊也去效仿加息,聚攏民間的過量白銀,從而賺取利差。
這些白銀,最終都會流入到朝廷的官辦銀號總局。
而朝廷肯定也不會虧,因為朝廷掌握著鑄幣局,只要銀圓推廣開來,大量鑄幣利潤可以抵消民辦錢莊的利差。
這些鑄幣局新鑄的銀圓,可以拿去海外購買海外糧食,從而作為朝廷未來征討漠北、西域的軍備物資,等同于一次性解決諸多問題。
在國家的財政歲入有些入不敷出的前提下,朱皇帝卻已經想著征討漠北草原與西域的準噶爾汗國了。
滿朝文武無人持反對意見,這樣不僅可以解決沿海的白銀通貨,還能順帶滿足戰爭需求,更能抵消一部分移民錢糧耗費,可謂一舉多得。
當然,朝廷用來買糧的白銀,幾經周轉之下,肯定還是會大量回流到中國。
這就是國家太過繁盛的壞處了,全世界范圍內中國沒有貿易上的競爭對手,中國商品與海貿占有絕對的優勢。
全世界的白銀未來幾十上百年間,都只會不斷凈流入到中國市場,而很難被外國人賺走。
所以,通貨膨脹的問題在未來只會越來越嚴重,不過這就與朱皇帝無關了,他最多只能在活著的時候,盡可能保證物價平穩上升,不至于太過離譜。
剩下的,就看后人怎么解決了,解決不了也沒關系,大不了就是他的大明新朝被百姓推翻。
而且,除了打仗可以用銀子,還可以將沿海過多的白銀,通過放貸支援的形式,調度到北地邊鎮,用于刺激當地的經濟發展,甚至還能在西北、草原諸地搞一些水利基建設施,進一步促進當地的漢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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