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莫不是那烏丸王族……便是當初北遷的楚人后裔?’ 可這般念頭剛起,他們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因為烏丸王族如今修行的法門,是從草原那座圣山……是從那位大巫手里求來的。 所以不是烏丸王族是當年的楚人后裔,而是圣山…… 準確地說,是那位大巫! 這一刻,他們終于知道剛剛自己那同僚為什么在問出那句話時,神色那般驚怒了。 等他們想明白之后,同樣也既震驚又憤怒。 “兀那老賊!竟敢數典忘祖!背棄同族!” 自前朝大一統之后,便再也沒有過列國紛爭,也無各國國人之分。 什么秦人、趙人、齊人、魏人……包括曾經的楚人,只論一朝、只認一族! 就算歷經大雍改朝換代,也只是換了一個叫法。 可那圣山大巫明明也是他們的同族,卻是襄助于草原蠻族,以致于烏丸部坐大。 這數十年來,規模大小不論,近乎年年南侵。 為此而死的百姓、將士尸山血海、無盡骸骨,早已遍布了這片遼闊的土地之上。 而這一切的起因,便在于那老賊當年的傳法。 甚至去年那場鎮遼軍的慘敗,也有圣山祭司的影子。 這讓他們如何不憤怒。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幽州人這近乎家家掛白的數代血淚,也是在為曾經被稱為楚人的同族而流! 聽著城頭四門那些將領的憤聲怒罵,幾位墨家賢者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要說理解與共情,他們肯定是更能與這些將領共情。 只是相對于這些將領,他們知道的過往更多一些。 所以更多的則是唏噓與嘆息。 比如那位大巫…… 聽墨家那些老不死曾經感慨,那位大巫出身高貴,乃是故楚王族熊氏嫡脈。 本身其實并沒有什么大志向。 后來化胡于草原,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而這個根子不在旁人,便在當初那位滌蕩寰宇、威名赫赫的大雍太祖身上。 甚至若是換位思考,換做任何一個人身處于那位大巫當初的處境會做出什么選擇,還真的不好說…… 只是這些話他們不好說,也不能說。 畢竟如今的姬家天子……還在位呢…… 而就在幾位墨家賢者感慨嘆息的時候,突聽一聲憤怒的聲音于眾人神魂中炸響。 “豎子!安敢辱及我家老師!” 恐怖的神念,撼動諸將神魂。 不少修為弱上一些的將領,臉色瞬間一白。 毫無疑問,如此可怕的神魂之力,根本不可能出自第六境的法相金身。 至少是七境真仙! 所以……那些蠻狗的上三境強者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城頭諸將不但沒有露出絲毫懼意,反倒是各個戰意勃發。 只是就在這時,他們神色驀地一愣。 因為他們此時忽然發現那一股可怕的神念,竟然是從他們身后的城中傳來的。 ‘怎么回事?’ ‘莫不是有蠻狗上三境強者,暗自潛入了城中?’ 心中震驚之際,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慌亂。 因為沒有人會不清楚,值此大戰之時,一尊上三境強者出現在城中的可怕后果。 就連一向性情穩重的李靖也忍不住蹙眉,不斷思索著應對之策。 而就在這時,卻聽耳畔傳來一陣略帶尖利的熟悉語調。 “勿慌,是自己人。” 那口稱圣山老賊為老師的,是自己人? 這話怎么聽怎么荒謬。 可誰讓說話這人是六扇門現任提督中行固呢? 旁人可不可信還不好說,若是中行固不可信,以侯爺的性子,怕是早就扒了他的皮,點天燈了。 包括李靖在內的城頭冠軍諸將,聽聞這話,面色一滯。 隱約猜到了侯爺某些隱秘后手。 可是……這可能嗎? 那圣山神廟于草原扎根兩千載,早已與草原形同一體。 后來烏丸部一統幽北草原后,那九頭妖鳥的圖騰甚至成了其王族的標志。 如此緊密的聯系,又怎么可能說翻臉就翻臉? 而就在城頭諸將思緒紛飛,陷入短暫沉默之際,那道怒罵‘豎子’的聲音,余怒未消。 他這一生靠著伺候大巫數百年,早就對大巫敬若神明。 后來得大巫開恩,才換來了一聲口稱‘老師’的資格。 又怎么會容忍有人當著他的面,羞辱他的老師? 如果不是答應了老師,又懾于那雍人的強大,他真恨不得將這些口無遮攔的螻蟻生生拍死。 一番強壓怒氣之后,顏術冷哼一聲。 “數典忘祖?背棄同族?別忘了,我家老師可從未當過一天雍人!” “更別忘了,是你們雍人的前朝,夷滅了我家老師的家國、宗廟!” “又是你們雍人將他驅離了生他養他的故土!” “是你們先背棄了他!舍棄了他!” 在恐怖法力的加持下,顏術的聲音清晰無誤地灌入城頭諸將耳中。 先前幾位墨家賢者不好說、不敢說的某些真相,也被他一股腦傾倒了個干凈。 驟然聽到這些的城頭諸將,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些話的真假。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