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叔叔的婚事-《這個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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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朱家浜的幾個同學:“你們什么時候就到校了?”
霞哈哈的笑著回答道:“天不亮我們就打著手電筒過來噠!”
霞的媽媽給她買了一個火車頭玩具,她在學校里玩了應該沒有一天。這天下午,她把玩具放在書包里,那書包不太嚴實,被我看見了。結果趁她們不在,我伸手從她的書包里拿了過來,放到了自己書包里。(這件事應該是快放學了)
天黑了,到了晚上,這個家的火藥味沒一個地方聞不到。父親和爺爺奶奶幾乎見不得面了,父親總是覺得爺爺和奶奶不對,他就很對!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父親怎么能那樣?記得父親坐在灶房屋的上頭,爺爺和奶奶坐在灶房屋的下頭,二老坐在灶孔那里。
父親向奶奶嚷道:“您狠!您個兒狠!”
二老傷心透了,奶奶聲音不大的回道:“完哪里有狠呢?老啊老噠?只有你的狠噠。”
奶奶的語氣充滿不甘心也充滿傷感,像是頭受傷的獅子。我認為父親的吼叫聲只有鬼能理解。偏偏就是在這個家里,至親的人,卻互相問狠,而不顧子孫后代的感受。家庭的敗落也就可想而知!
如果說父親一人洗腳,那我就放心了。這也是對我的一種恩賜。奇怪而又痛心的是,他時常晚上一拉毛巾,我心里就忍不住擔憂,以至產生了焦慮——他不知怎么一回事?他自己要洗腳,要我這兒子陪他洗腳!
他不管你洗過沒洗過,還是愿不愿意,他命令道:“弟兒?來和爸爸洗腳!”
“我洗噠。”我回答。
“來啊沒你!你不搞你!”他兇道。
我沒辦法,他的威風全家害怕。我搬了椅子,坐了過來,脫了鞋,又重新洗腳。父親在天兒冷之后洗腳有個特點,他要用很燙的水“煨腳”。這里面又生出一個對我的“恩賜”,如果他不會拿我出氣的話,不會如此。
一回,他這次回來的還算不晚。同樣命令我和他“煨腳”,我搬椅子坐在他的對面,他坐在上方。他的左肩旁邊是餐桌,我和他椅子的中間是小半桶水,那是滾水!他的腳剛伸下去,一燙,趕忙上來了。我壓根就不敢伸下去,我把腳提起來擱在桶檐上,看著父親那副自虐受用的奇怪表情,估計資深多年的心理學博士也難以作出解釋。
看官,接下來……終于,那小半桶滾燙的水,父親的腳可以伸下去淹在里面,燙幾秒鐘之后再伸上來了。他準備伸下去的時候吩咐我:“跟著爸爸的腳一起下去……來!”
我不敢違抗,只好隨著他的腳下落。他的腳沉在水里了,我的腳跟著落下,腳底剛一碰到燙水就痛的伸上來了。很明顯還不行。他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他的腳伸了上來,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享受呢還是痛苦?
隨著他的節湊,再來第二盤……也不知道是第幾盤,反正水仍然很燙。
“跟都爸爸的腳下來!”他吩咐。
我又挨著他的腳下去。結果,他的腳突然沿著桶壁抽了上來,然后猛力把我的雙腳齊小腿一起踩了下去!我反應慢了,躲不及,雙腳板被父親的一雙腳死死的壓了下去,埋進滾水里。
我痛的“啊!”
竟又不敢大聲,嘴張的老大,看著眼前的爸爸,兩父子的臉一下挨得很近。我使勁兒的把雙腳往上抽,雙腳傳來炙痛感!更讓人難受的是,幾乎兩父子的臉要挨著了,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臉是這樣的:一雙三角眼,倒三角的頭型,下巴尖而鼓起,他的上排牙齒兇惡的咬住下巴,鐵鼻子,彎腰面朝我。
而我是痛的彎下了腰!
父子二人的臉如此近距離,可以想見,一雙哀求痛苦的眼睛,一雙惡狠狠的眼神,近距離互視。當我寫到這里,看官可知我心中的感受?!
我又逃到了爺爺的床上。不過這時候,爺爺的床已經搬到了牛欄屋旁邊。把那間豬籠屋整理就當成了一間房,沒有門,就用玻纖蓋住算是門了。旁邊的牛欄屋里面住著“阿牛哥”,里面那頭公牛是爺爺的好幫手,耕田吃飯少不了它。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家里喂了一頭母牛,這頭母牛之后就是公牛了,之后也一直是公牛。而這頭公牛一直喂到初三。牛欄屋里爺爺除了給公牛拴著的繩子加鎖鎖住之外,門口還加了大量的機關,防止別人盜牛。這一有響動,爺爺就起來了。
那時候,聽說盜牛很嚴重。
晚上在床上,我把霞的火車頭拿了出來。爺爺看見了,說道:“哪兒來的?”
“我撿的。”我撒謊說道。
“不拿別人嘀!”爺爺嚴肅的說道。
“哦。”我回答。
我想到,在土墻屋的房檐上,我還藏著麗的玩具。我時不時拿下來摸一會兒,或者放在枕頭下面的被子底下。那時候,《三國演義》又在放,爺爺很愜意的看完一集,還哼唱一句:“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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