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鳳凰之子戰團長的目光顯得更困惑了。 “請多想想這個問題吧,圖恩戰團長大人。”在短暫的沉默之后,文崔斯嘆了口氣,再次開口,并故意把“戰團長大人”這個詞組咬得很重,“我曾經的境遇雖然與你們現在的有相似之處,但終究有著本質性的不同。我所能做出的提醒只有:罪孽是可以被洗刷的,榮譽是可以被掙得的。不管我們在哪位原體的名下舉劍,我們最終服務的對象都只是帝皇。當你陷于低谷中的時候,最不該做的就是止步不前,那只會讓你和你的同伴徹底陷沒到泥淖之中,再無翻身之日。前路當然艱險,但在那之中終究會存在一絲生機。” 圖恩承認,這段話說服了他。他懷中抱持的問題一個都沒有被解決,但他還是回到了駐地,強打精神再次履行起了自己作為戰團長的職責:他自己就這樣消沉下去或許也就罷了,可作為戰團長,他沒有資格允許自己的戰團兄弟就此一同淪落下去。 鳳凰之子是極限建軍當中、一個由灰盾中的未計之子組建而成的援助戰團,他不是因為資歷或者經驗較其他人更長才被任命為戰團長的。他們沒有老兵,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導師,戰團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研習圣典并在一場場的實戰當中被總結出來的——他們是依靠著彼此間的相互扶持走過了不屈遠征以來的這一百年的,他們攜手克服過很多困難,這不過是又一個更加嚴峻的挑戰而已。鳳凰之子實在不應該就如此在否定當中悄無聲息地沉寂下去,他們必須得迎難而上,然后浴火重生。 “如果他想打指導戰,就讓他打。”夜色之下,盯著阿庫爾多納的圖恩這樣對自己的冠軍說,“庫文,你是戰團中最優秀的劍術大師。我要求你今晚離開,去進行充分的休息,明天一早的時候,我會派你上場。” “我確信我到那時也很可能打不贏。”庫文當時這樣說。這不是怯戰,而是一種客觀的評價,“雖然是個首生子,但他真的很強。他是從白天正午剛過的時候打到現在的,現在也絲毫不露疲態。” “我沒說一定讓你贏。”圖恩不太甘愿地咬著嘴唇,“但既然他在光明正大地打指導戰,你就去光明正大地把他的劍術全學回來——戰團遇到一個這種層級的劍術老師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事!” ——這就是為什么,庫文現在身處于決斗籠當中挨揍。一開始,他對自己戰團長下達的命令是多少有些不情愿的,畢竟這個突然出現的首生子實在沒給他們留下什么好印象,但在登上決斗籠、近距離感受過阿庫爾多納劍術中并存的流麗與壓迫感之后,之前的一切負面感情都飛快地煙消云散了。他不清楚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被鈍劍抽到地上了,超過五次之后他就沒再注意過這種細枝末節,眼中所追逐的就只剩下阿庫爾多納肩膀的動作和手中劍尖的軌跡。但即便如此,在他非常認真的注視之下,他還是經常無法預判對方的動作和攻擊的來向。 手邊的地面輕微地震動了一下,阿庫爾多納把庫文被擊落的訓練劍挑到了他的手邊:“還能繼續嗎?” “當然能。”庫文抓住了劍柄,重新站起來。他確信自己已經記住了剛剛那招將自己擊倒的上挑動作,決定就在這一輪的攻防當中實踐一下。他調整呼吸,擺好架勢,令自己的目光重新鎖定了阿庫爾多納——卻發現對方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絲可稱之為“滿意”的神情: “這就對了,眼神別亂飄。”萬年前的宮廷劍士之首將手中的訓練劍平舉到一個防御的架勢上,幾乎是在諄諄教誨,“你要砍誰就盯著誰的軀干和肩膀,別盯著武器——你不能太過依靠自己的速度和反射神經,必須得在對方的劍開始移動之前就讀出他的攻擊要往哪里去,這樣你才真的算是有勝算。” 庫文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這個阿庫爾多納…… 他不會真是來當劍術老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