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維爾恰克在這次談判中全程都體現了一種古怪的自信,仿佛堅定地認為所有簇擁在藤丸立香身邊為她造勢的人都是受了蒙蔽,只有她看穿了一切的內情,隨后借此倨傲地在一些細枝末節的部分上做出惹人生厭的堅持,好像那才是真正對帝國有利的事情一樣。 她是個領主審判官,她很尊貴,她總是對的。在海斯廷斯第一次見到維爾恰克的時候,她就已經堅定地這么認為了。在之前幾個小時的談判中,海斯廷斯試圖糾正過這一點。沒有成功——但就他們淺薄的交情來講,海斯廷斯至少做出了努力,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出于過去那點幾乎可以算是不存在的情誼,我還是最后提醒你一句:今天為了這件事來這里談判的人是我,是因為我的工作恰好比較閑。”海斯廷斯最后說,“禁軍小隊今天里被拆成了三部分,分別在與國教、機械教和巴爾的內政機關進行接洽談判。藤丸立香沒有指派禁軍前來,只是因為她覺得你我之間或許會更好說話——當然,現在已經證明了她是錯的——并且在她的觀念里,禁軍所領受的任務顯然比這件事重要得多。并不是因為她認為禁軍會駁斥她的,你所謂的‘無理取鬧’。” 不如說如果是禁軍在這里,憑維爾恰克在剛才的談判中表現出來的抗拒態度,她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十個來回了。海斯廷斯這么想,但他懶得繼續耗費精力和對方詳細解釋。他擺出一副“言盡于此”的態度,轉身準備離開艦橋。維爾恰克不死心地在他身后追問:“你去哪?” “去一個審判官在談判談崩了之后該去的地方。”海斯廷斯冷然地回復。 或許通常來講,這句話會被理解為“我要打道回府了”,但在經歷過之前的談判過程后,維爾恰克不會僅僅做出這種程度的理解: “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語調明顯緊張了起來,“埃魯德,攔住——” 在領主審判官的話音落下去之前,海斯廷斯腰間的力場劍就已經揮了出去。靈能幽藍色的光芒亮起來的近乎同時,維爾恰克頗為倚重的那位侍僧的機械右手就在拔出槍來之前落了地。 “你認真的?”海斯廷斯的反問句里帶著笑意,“你覺得你能攔得住一個靈能預言者?” “你覺得你能在‘我的船’上橫行無忌嗎?”維爾恰克將之前的那句宣言跳躍性地理解為“海斯廷斯準備開始調查她不合常理地拒絕交出米塔·阿什恩是在隱藏什么”,并且因此而極端地憤怒,“是什么讓你認為你有能力在‘我的船’上啟動調查?” 很遺憾,這種跳躍性的理解是正確的。周圍的氣溫因為靈能力量的活躍而在緩慢地下降,海斯廷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或許因為,如果一百年前的‘那件事’平穩落地的話,那這本該是‘我的船’才對。” 暗影重錘號,在大約一百年之前,還是一艘隸屬于圣錘修會的審判庭黑船。那時候,這艘船所服務的主人叫做賀拉斯·斯克里普斯——正是西比拉·海斯廷斯的審判官導師。 “我本來的計劃是在塵埃落定之后,對這整艘船的上上下下都來一次‘大掃除’,但你把她接走了,于是我沒來得及做這件事。”海斯廷斯平靜地說,但他的語氣之下似乎藏著一點懊喪,“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我那時候該更強硬一點,這樣你就沒法從這艘船上得到任何禁忌的知識,并因此升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了。” 這顯然是一個明確的挑釁。維爾恰克的眉頭因此而惡狠狠地擰了起來。 —— 通往船尾的走廊越來越冷、越來越窄,氣氛也令人感覺越來越不安。 這是一個與船上的任何重要結構都距離很遠的位置,從設計和安保的角度上來講,將一座危險的靈能監牢設立在這里當然是個正確的決定,但從使用感受上來講,這種設置給人的感覺就很差了。薩哈爾在來的路上一直持續地嘟囔著什么,而等到他們越來越接近目的地時,他似乎也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了,逐漸安靜了下來。 干脆不演了的藤丸立香和薩哈爾是一路沖過去的。他們毫不掩飾,把黑船上驚恐的工作人員扔在身后,破罐子破摔地準備接受“警報聲響了一路”這種規格的血腥歡迎儀式。但不知道為什么,直到他們接近靈能監牢外的那段走廊為止,都依然沒有任何警衛啊防御系統啊之類的東西阻攔他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