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薩哈爾用力地向前欠身,只為再靠近賽維塔一點。鞭梢上的毒液和毆打造成的淤傷在此刻的狂怒之下都一下子毫不重要了,鎖鏈因為薩哈爾的動作而嘩嘩作響,脖頸上的鐵質項圈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里,從喉嚨深處反上來的血腥味再次充盈起他的口腔。沒有任何一個夜之子可以忍受如此的暗示與褻瀆——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因此,更沒有任何一個夜之子應該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陳述。 “亞戈·賽維塔里昂!就連你也背棄了基因之父的教導嗎?!” 薩哈爾的聲音是一種被擠壓過的嘶吼。他不知道在喊出這句話時,自己的表情是怎樣的,但他內心中一個微小的部分確實產生了一種失望的感情:如果午夜幽魂最為偏愛的一個子嗣在萬年之后也終于背叛了他的話—— “我看不出這兩件事有什么關系?!辟惥S塔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但他依然在笑,只是這次的笑容則同時帶上了譏嘲和憐憫,“‘夜王之冠’或許確實被人為地附加了什么象征意義,但說到底,它不過就是個大號鐵圈而已。冠冕戴在夜王頭頂的時候的確是一種統治權的象征,可那又不來自冠冕。那頂頭冠的權威是科茲的權威,難道有哪個傻蛋不過是拿到了一件本身毫無意義的裝飾品,就以為自己能與一位原體相提并論了嗎?” 一小部分的薩哈爾不得不承認,從理性的思考上來講,他說的在理,但更多的薩哈爾只是被進一步激怒了:如果從感性的角度上分析,那賽維塔振振有詞的侃侃而談就全都*諾斯特拉莫粗口*的是胡說八道,連六歲小孩都糊弄不了—— “夜王之冠”的象征意義與權威與權力之類的事情無關??道隆た破澰浥宕鬟^它,而夜之子全都知道這一點。這就是它的意義。這便決定了它必須處于原體認可的子嗣的保護與支配之下。 他組織不出什么富有攻擊性的句子,又沒法撲上去與對方廝打,最終只能在鎖鏈的禁錮中發出了憤怒的咆哮。那幾乎純粹是本能反應,而賽維塔在遠處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與野獸無異的表現這一點,又進一步地加劇了薩哈爾的憤怒—— “……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但在我的立場聽來,這段話很難不讓我多想?!? 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無端出現在房間里。這沒有引起盛怒中薩哈爾的注意,但卻令賽維塔震驚到幾乎從原地跳起來:“女士?!你——您怎么?” “你知道你借用的是模擬室,而模擬室本身自然具有通訊和記錄功能的,對吧?”藤丸立香被電信號轉譯后略顯失真的聲音回蕩在囚室當中,“幸虧我把和國教的會面取消掉提前回來了,不然真不知道你會把這件事鬧成什么樣?!? 出乎薩哈爾意料的,在這句話之后,他今天第一次在賽維塔的臉上讀到顯示著“挫敗感”的表情。 “哎,本來馬上就要到最有意思的——咳。”群鴉王子喃喃自語到了一半,然后突然想起通訊還連著,不得不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女士,您回來得非常及時,正好趕上最精彩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