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賽維塔施加在薩哈爾身上的痛苦遠談不上有效的折磨,并且看起來沒有立刻進一步加碼的意圖。對薩哈爾來講,這無言地透露出了有利于他的信號,氣氛因此而微妙地和緩了起來,應當在審訊者與受審人之間的權位關系也變得模糊。甚至于,此時此刻,坐在牢房里的并不是午夜領主軍團的前任一連長和遠不如他的后繼者,他們之間本應天然存在的競爭關系也在這種頹喪的氣氛中被消弭了。 現在,這間牢房里的只是兩個失敗者,遲到大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缺席了軍團重要時刻的蠢貨。區別在于,賽維塔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但薩哈爾還不知道。 知曉對方對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這一點令賽維塔發自心底地涌起了一種陰暗的喜悅,一種獨善其身的傲慢與舒適感。勝利者的心態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令他從被提醒的頹喪當中迅速恢復。他抬起頭,再次將自己的目光投到薩哈爾身上時,他能確信,自己看起來依然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群鴉王子。 但薩哈爾沒有被嚇到,或者他強撐著,沒有表露出任何軟弱的情感。他再次開口時,提出了一個賽維塔沒有預測到的問題:“你真的是我知道的那個亞戈·賽維塔里昂嗎?” “這是什么傻問題?”賽維塔幾乎要笑出聲來了,“隨伱怎么想,我不在乎。難道我還要花費精力向一個沙包證明我是我自己嗎?” “因為如果你是的話,你就應該把在這個時代中重新團結、約束軍團當成一個重要的目標。”薩哈爾沒有理會賽維塔再次試圖以蔑視挑起他怒火的嘗試,以值得稱贊的清晰邏輯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或許,只是或許,你在軍團中的聲望要超過我,我可以把我們基因之父的遺贈轉讓給你。” 賽維塔不知道薩哈爾在這段短暫的時間里思考了什么,但他確實從這句話中領會到了他的意思,然后忍俊不禁——并且是狂笑:“夜王在上,諾斯特拉莫的永夜啊,薩哈爾,你難道是想跟我談條件嗎?” 這確實更進一步地激怒了薩哈爾,從他的表情上很容易看出來這一點。但值得稱道的是,他的語氣中依然勉強保持著冷靜與克制:“我以為可以,除非你已經墮落到了甘愿將父親的遺物棄之不顧。這樣看來,夜蝠議會傳說中的那位第一連長也不過爾爾。” 他頓了一下,很不甘心地補充:“何況,‘夜王之冠’是統治權的象征,持有它的人才是整個軍團的合法繼承者。我承認,你比我更有可能成功統合軍團分裂之后形成的各個戰幫,那么一件具有象征意義的原體遺物會讓這件事進行得更加順利。這是毫無疑問的。” 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如實說出了他確信的觀點。雖說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將夜王之冠拱手讓人,但那又怎么樣呢?謊言、欺瞞和背叛在午夜領主之間就如同呼吸一樣自然地存在著,而他確實需要被從牢籠中解放出來,取回自己的鎧甲。如果能順便騙到什么人幫他把米塔從維爾恰克老妖婆的船上接出來,那就更好了。 可惜,在他說完這些話之后,賽維塔只是笑得變本加厲。 “我道歉,但是——看在帝皇的份上!”他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擋不住他被笑容和疤痕扭曲得猙獰的嘴角,“為什么你現在還覺得那玩意兒有什么‘象征意義’?到底是審判庭黑船確實消息閉塞,又或者是死亡守望的業務過于繁忙?天哪,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在半年前錯過了什么嗎?” 賽維塔的笑聲令薩哈爾感到很不舒服,而這一次的主要原因顯然不是因為自己被輕視了。他開始懷疑自己在黑船的亞空間航行當中確實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這令他情不自禁開始感覺焦躁。他的知識告訴他,他不應該在此時此刻把這種焦躁表現出來。這可能是某種談話中的陷阱,或許什么都沒發生,編一點瞎話又不需要成本。賽維塔只是想用這種手段牽動他的情緒,讓他變得不理智,從而在精神上產生某種可被進攻的破綻——但*30K泰拉粗口*的他在眼下的情況下沒法理智! “什么?你什么意思?”薩哈爾咬著牙追問,并且非常確信自己一腳踩進了對方精心設計過的陷阱當中。 他在心底唾罵自己的愚蠢,但他沒有辦法。賽維塔顯然是一個午夜領主中的午夜領主,昔日的一連長完全清楚自己統領著一群怎樣的渣滓和罪犯,也非常清楚他們最想要的是什么。這是一個針對薩哈爾的陽謀,他本可以選擇不踏上去,可對于他這樣絕望的困獸來說,擺在面前的其實往往只有那一條路。即便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那條路只通往一個會令他萬劫不復的陷阱,但他也依然不得不往前走。 “什么叫‘夜王之冠不再具備象征意義’?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