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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說他們的位置在正中央,也并不僅僅意味著二位原體之間的沖突在轉瞬間便進入了白熱化的烈度。但當他們的劍與錘再次碰撞出撼天動地的巨響時,四周的槍炮聲、喊殺聲、悲鳴,哀嚎與痛苦瀕死的呼吸聲,都在那個瞬間里莫名地減弱、褪色,仿佛變得不重要了。
不合邏輯,但符合神秘學的,這場發生在原體之間的,即將決定整場戰斗真正的“勝負”的,甚至會影響到難以捉摸的未來的“命運絲線”的走向的“重要的”戰斗,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響了。
這是亞空間的浪潮帶來的某種規律,是混沌神祇投來的注目禮。這場能夠作為某種象征,同時也被更多象征所影響著走向的戰斗,在此時此刻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空間因此而生出了拒絕他人干擾的斷層,時間也為這場絕倫的戰斗而駐足。此方戰場的性質決定了它的投影將永恒地被記錄在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潮汐回響當中,但真正作為主角參與了其中的二人,并不在乎這些。
傳說的映射,命運的走向,在戰場中心對峙著的二者之間,仿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糾纏了萬年以上的緣分早已成了一團亂麻,曾經的遺憾、痛苦、憤怒與渴求都已經被純化成為了某種執念。相互對立的兩種執念驅策著昔日親密無間的好友走上前去——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如此以刀兵相向,僅為了向對方論證自己的某種戰法是否合理,又或者嘗試著找出對方策略上的某種漏洞。類似的行為在此二人之間也曾經代表過一種友好的、對完美的追求,曾經包含過真摯的友情和對對方的充分尊重。
但現在,那些甚至稱得上美好的感情早就已經被燃盡,福格瑞姆和費魯斯之間只剩下了單純的惡念與殺意。
四柄彎刀的每一次揮舞都帶著刁鉆且惡毒的意圖,破爐者與機械臂的每一次進攻都帶有再明確不過的毀滅性目的。
此時此刻,不論是福格瑞姆還是費魯斯,都沒有試圖在戰場上回憶過去的那段“好時光”,又或者試圖讓對方回憶起那段日子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好讓自己能在這場令人目不暇接的戰斗中獲得少許優勢——他們太熟悉對方了,那些萬年前的來的經驗于萬年后的現在也依然成立。
此時此刻,不論是費魯斯還是福格瑞姆,只要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便能明確地意識到:現在說什么都不會有用了。
這場從字面意義上可以夷平山岳的戰斗就這樣在二者的沉默中,在各種武器震耳欲聾的轟鳴里,以一種堪稱異常的快節奏繼續了下去。對戰中的兩者都太熟悉對方了:不是指他們在這萬年里各自獲得賜福,開發出的新設備,又或者鍛煉出的某種新的武技,而是指他們對對方的思路和反應太過熟悉。
原體的觀察力和記憶力都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在多年前形影不離的那段時間里,他們都太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反應,面對每一種情況時可能會說出的話、制定的策略、將之付諸于行動的優先順序……他們太熟悉對方了,熟悉到看見對方抬起手就會知道他要使用怎樣的招式,熟悉到看見對方舉起槍就能意識到他想破壞哪部分的目標。
這樣的熟悉讓福格瑞姆在迅速以堪稱白熱化的烈度膠著起來的戰場中心朗聲大笑了起來。他從這一事實當中感到了什么呢?欣喜?可笑?費魯斯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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