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說得殘酷一點:事情已成定局,你現在后悔也沒用。死掉了的那些人就是死掉了,我不會幫你找借口把這件事正當化的。” 裹著毯子的藤丸立香這樣說。坐在她身邊的科茲顯得沒什么精神,而且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但他顯然在聽著,因為他很迅速地給出了對于這句話的回應:“我不認為我需要這個。他們都在自己的生命中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從客觀的視角來看,我不認為他們應當活下去。” “但是,你在使用什么標準進行審判呢?”一眼就看出這人在嘴硬的藤丸立香毫不容情地追擊,“如果伱自己也認同這個進行審判的標準,那為什么你現在卻又明顯后悔了呢?你如果認為他們確實該死,可為什么又把這件事的結果稱之為‘搞砸了’呢?” 在靈能現象的強度減弱后,氣溫很快在加拉坦星堡內部的恒溫系統作用下回升了上來。藤丸立香覺得她才剛剛把毯子捂暖,四周的溫度也很快變得宜人了。 科茲張了張嘴,很明顯是想說什么,但他最終什么也沒有說。這話題對他來說太過難以啟齒,但如果不講出來卻又如鯁在喉。若是讓他自己來評判,將之向可信的他人傾訴看起來非常軟弱,但難道就此假裝問題不存在,就不是另一種怯懦的行為了嗎? 他就這樣自己和自己左右互搏了兩秒多鐘,對原體的思維速度來講,這幾乎就已經是一個世紀了。而藤丸立香就那樣裹著毯子仰臉看著他,以此很明確地暗示,如果科茲不作出哪怕一丁點回應的話,她就不會讓這個話題繼續往下前進。 于是,在科茲的一個世紀過去之后,他很艱難地開口——并非直接詢問他想問出的那個問題,而是想方設法地將之迂回了一個角度:“你從前就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嗎?比如必須殺死一些你其實不想殺的人……之類的?”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幾乎沒停頓地回答:“當然有,畢竟我很少‘想要殺人’嘛。” 她把這句話說得很輕松,但其實,她也在本能地試圖把許多更沉重的東西隱沒在這個被模糊掉的重點之下。在提到這個話題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別讓氣氛被搞得太嚴肅”,但她又轉念一想,意識到,她似乎正在推進一個“應該非常嚴肅”的話題。 意識到這一點后,藤丸立香不得不又花了一秒鐘重新整理思路,然后開口,決定在自己之前輕飄飄的回答中加入一些細節:“就像是電車難題那樣啦,是我們那個年代有名到玩爛了的一個倫理學問題。大致上就是‘五個無辜的人被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立刻就要將他們碾壓致死。站在路邊的你可以選擇扳道閘,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但如果你這么做了,正在另一條軌道上作業的工作人員就會死。’這樣的前提,然后詢問到底該不該在這里扳道閘。只要我還在做類似與‘拯救世界’的事情,那不論怎么說,都少不了要做這種選擇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