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還應該繼續下去嗎? 還應該繼續下去。 客觀來講,身為他子嗣的這些叛亂阿斯塔特已然在過去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既然如此,他作為審判者,也不應該因為任何主觀因素的影響而手軟。既然他在最初的構想中,認為這場審判是有必要的,那么現在,它也應該被繼續下去。 吞噬了萬余名子嗣的怪物輕聲嗚咽著,痛苦地試圖繼續勘正他的錯誤。 三萬三千八百六十四。 這對他來說本該是個不怎么需要費心的機械性工作,只要把一切都交給自己的本能就行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某一刻中如此希望能夠抵抗自己的本能。他在為此努力,但是收效甚微。 他令自己在現實宇宙中的軀殼停留在大概是整支艦隊的旗艦上,在艦橋中寬大得過分的寶座中落座,剩下的事情自有那些恢復過來的子嗣們為他安排妥當。 現在,在忙著為原體統合整支艦隊的午夜領主,已經有五百五十二人了。 感謝帝國那把一切帶有儀式性的用具都做得龐大且華麗的浮夸風格,如果不考慮這寶座的實際功能,不嘗試以這一行為接通整艘艦船的控制權,只是單純的“坐下”的話,這張看似華貴,但距離舒適相去甚遠的座位,還是能承載得起一位基因原體的。 同任何一艘午夜領主的艦船一樣,這艘船的艦橋也由尸體、未經妥善處理的皮革,以及各種各樣的骸骨“裝飾”著。空氣中充斥著腐敗的臭氣以及機器運轉所散發的沉悶味道,照明也僅僅提供了似有若無的最低限度。眼前過于相似的景象本該令科茲產生類似回家一般的親切感,但他沒有。 這景象與一萬年前的午夜領主一樣,都不過是對科茲所期望的恐嚇與告誡的一種徒有其型的拙劣模仿。萬年前的那些子嗣們往往便只看見他折磨罪犯、懸掛尸體,剝下他們的皮來裝飾在盔甲上的表象,卻沒有對其中的深意進行任何的思考。甚至于,很多時候被他們“選中”的人不是因為真的犯了什么罪,而不過是因為倒霉地不受那位午夜領主的喜歡而已。 萬年后的這些子嗣們所做的事情也大差不差——區別在于,在萬年的時光中,他們顯然放棄了在任何意義上的哪怕最細微的掩飾,一點都不挑作為裝飾品的對象。 這也顯然是他們所犯下的罪孽,甚至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這景象再度提醒了科茲審判的必要性與正當性。然而,在認知到這些犯下累累罪行的子嗣,在完全清楚自己會因此經受慘無人道的審判之后,依然對他抱有著不合常理的“愛”——他因此忍不住開始質疑這一切。 有那么一個瞬間,科茲想知道藤丸立香是否曾經遇到過這種令人痛苦的抉擇;緊接著,他意識到,對方肯定經歷過。這小姑娘曾經以一副自豪的態度向他提起過,自己是一名“超容易徇私枉法的法官”。當時他在心底對此嗤之以鼻,而現在,他開始理解,為何她在提到這件絕不算光彩的事情時,會使用那種語氣了。 她一定是發現過一些能夠恰當地平衡審判與寬恕的裁量手法,從她在毀滅之爪號上對他的“懲罰”上似乎可以一窺邊角——但當時的情況太特殊了,他非常確定那個既能夠服眾,又確實令他吃了一個教訓、開始反思與改正的手段無法在現下的場景中復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