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修道人的靈覺,是不同于五識的直接感官,勘探青冥,掃射四方只是最為普通的用法,更重要的是交感天地,感悟大道的妙用。 所以一些靈覺強(qiáng)大的修道人,常常有些‘靈機(jī)一動’,‘心有所感’,‘福至心靈’的感覺,頗有一些玄之又玄的味道。 許莊忽有所覺,卻大感納悶:大海何其遼闊,我這三日來日夜兼程,也沒遇上什么事兒,怎得今日便有這么許多“緣法”?沉吟片刻,還是沒有動身離去。 過了幾刻,忽然海浪翻涌之聲大作,一艘兩百丈來長,高達(dá)五層的巨大海舟分海而來,帆上書寫大大一個‘賀’字。 海舟開到近處,忽然從甲板上冒出來半個人影,呼喝道:“喂!那邊道人,怎么淪落到海上的?我家老爺請你到船上歇腳?!? 許莊挑挑眉,縱身一躍,便飛上數(shù)十丈高,飄飄飛落到甲板之上。 雖然夜色已深,甲板上卻并不冷清,仍有不少船客呼朋喚友,垂釣賞月,飲酒作樂。 倒是船頭之上,十分安靜,只有四人正在此處。 其中兩人顯是侍從,而另有一人,中年模樣,衣著華貴,披著潔白鶴氅,形貌富態(tài),臉上掛著笑容,卻隱含憂慮之色。 還有一人卻又截然不同,竟然是個衣衫襤褸,袒胸露乳,足下布鞋都曝露出腳趾的老乞兒模樣,須發(fā)灰白,面相老氣,齜著一口黃牙,還缺露兩三,從一處露風(fēng)的牙門處叼著一枚卷紙,卷著似乎煙草的干葉子,唯有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這人形象本來就十分奇特,叼著煙草的模樣更是引起許莊一些追憶,許莊不由得多瞧了兩眼,老頭兒卻沒望許莊一眼,自顧自半低著頭,抬起手搓了一下卷著煙草的卷紙,便點燃卷煙,吞云吐霧起來。 這……許莊知曉世間本就有煙草之物,但似這幅姿態(tài)此世還是首次見。按下了心頭的古怪,許莊這才落到四人面前,拱了拱手問道:“見過各位,不知哪位是主家?” 不出許莊所料,果然富態(tài)中年人回道:“見過道長,在下賀山海,是這船上主事。這大??此破届o,實則危機(jī)四伏,我見道長似乎獨自在海上漂泊,便請道長上船上歇腳?!? “那倒要謝過主事好意?!痹S莊略作思索,本來便有歇腳調(diào)息的打算,在這行船之上,也無不可,于是微笑拱拱手,“不知貴船搭乘資費多少,貧道還是照常付費,否則實在不好意思?!? “欸!道長說笑了?!辟R山海笑呵呵道,“賀某名下倒也有搭載乘客的海船,但此行只為通商,船上搭載的除了商員船員,都是親朋友客,哪有收受船費的道理。大海遼闊,難得相遇,道長便當(dāng)做是一種緣分吧。” “嗯?”賀山海說到此處,乞兒老頭突然抬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挪到許莊身上不住打量,納悶道:“道爺我算定姓賀的此行要倒血霉,但路上又有一線機(jī)會偶遇有緣之人替他消災(zāi),莫非便是此人?這么個毛頭小子,有那般本事嗎?” 只是越打量越有些驚訝,忍不住叫道:“怎么可能?” 許莊本就十分在意這古怪老頭兒,同賀山海交談時也不忘分心留意,忽然便見他開始不停打量自己,正有些不適地皺起眉頭,便聽他叫道:“怎么可能?” 許莊不禁扭頭瞧了老乞兒一眼,賀山海問道:“什么怎么可能?” 老乞兒叼著的卷煙翹了翹,對著許莊道:“天底下什么時候出了你這號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許莊奇道:“先不談許某算是什么‘人物’,這天底下有多少‘人物’,又哪有叫你全數(shù)知曉的道理。” 老乞兒伸出雙指夾住卷煙,鼻腔中噴出長長的煙霧,沒好氣說道:“你懂個屁,這天底下哪有道爺我不知道的事情?!? 許莊倒不著惱,反覺有些好笑道:“既然如此,那怎得又不知道許某呢?” 老乞兒牛氣哄哄道:“先前不知道,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許莊道:“哦?那您且說說,貧道是什么來歷。” “哼哼,小子還考較道爺我?!崩掀騼撼了计蹋鋈坏?,“原來你是太素宗的真?zhèn)鞯茏樱K嘖,你們太素宗可挺久沒出過像樣的人物了,無怪道爺一時沒知曉?!? 太素真?zhèn)?!賀山海吃了一驚,他雖是東海人士,但常在近海行船,來去東勝海岸,可聽過太素宗的鼎鼎大名,傳聞乃是不在三山仙宗之下的道宗,難不成眼前道人,竟是上品金丹修士。 許莊也有些驚訝,他一身太素道法固然明顯,但以他的修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一眼看穿的,不由高看了老乞兒一眼,聽完了他全話,又不禁問道:“這又何出此言,太素當(dāng)代真?zhèn)髁藷挸山鸬ぃ€在貧道之前許久,怎能算沒什么‘像樣人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