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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四九城的工業設備遠沒有幾十年后普及,燒油的汽車估計都沒有一萬輛,溫室氣體、溫室效應啥的趨近于無,冬天冷的厲害,所以百姓的冬裝都普遍偏厚。
老褲是眼下百姓,尤其是上了年紀的百姓,冬季保暖的首選。
一般是黑色,又肥、又厚,褲腳綁著。
唐老太太曾經穿過這種褲。
早年間也不知道從哪兒興起了一個說法,說穿這種褲的老媽子會偷東西,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順著褲腰,裝進褲兜,剛好落在綁著的褲腳管里。
解放前的四九城,不是這個軍閥把持,就是小鬼子侵占,糧食一直很緊張。
唐老太太做過傭人,也就是老媽子,曾經被主家這么懷疑過。
回到家后偷偷抹眼淚,說主家不把人當人看,但第二天還是要去,像極了不想上班的牛馬。
當然,這都是唐植桐聽張桂芳講的。
再后來,老太太是擁護解放的,仿佛有人給做主了,那幫主家一個個說話也客氣了。
某人在三年結束后慶幸沒有出闖王,唐植桐有時候就在想,沒有出的原因可能跟眼下百姓見慣了災荒有關,解放前又有哪年是沒有饑荒的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宿管大爺敲響了219宿舍的門。
“誰叫唐植桐?”
“大爺,我是。”唐植桐放下手中的窩頭,站起來回道。
“哦,是你呀。有個叫方圓的給你打電話,讓你下午過去一趟。”宿管大爺認出了唐植桐,大學里打個電話給自己遞煙的可不多。
“好嘞,謝謝大爺。”唐植桐不待大爺開口,一邊往宿舍門口走,一邊往外掏煙,給大爺散煙點著后,又掏了五分錢遞過去。
“你接著吃飯吧。”大爺抽著煙,接了錢,樂呵呵的走了。
“嘿嘿,唐老師,以后得喊你唐科長了吧?”羅志平自然是知道方圓是誰,目前市局上下都很關心的一個事情就是提級,前些日子已經提批。
“班長,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可別替我嚷嚷。”唐植桐趕緊掏煙堵住這孩子的嘴,年齡比自己還大一點,但辦事不穩重。
“唉吆,唐老師,要提干了?”聽羅志平這么一說,其他同學也來了興致,尤其是委培的這幾個,那可是忒清楚里面的門道了。
“大學生本來就是干部身份嘛。”唐植桐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試圖搪塞。
大學生不光現在是干部身份,幾十年后,只要順利畢業還是干部身份,只不過嘛,大部分都去給資本家做牛馬了,就很滑稽。
“嘿嘿,這么好的事情干嘛藏著掖著,怎么?怕我們讓你請吃飯?”
“低調,低調,讓有心人聽去,還以為我尾巴翹上天了呢。”唐植桐沒法,只能一一散煙。
“尾巴”這個詞很有意思,有的地方讀wei巴,有的地方yi巴,但無論哪種,都是一個意思,聽者也都能懂。
“唐老師說得對,低調,低調。唐老師,等什么時候文件下來,你成了唐科長,我們給伱慶祝慶祝啊。”路堅也在一旁起哄。
路堅想的很明白,他這一把年紀了才到科長,而唐植桐才二十,而且身居四九城,前途無量,此時若不抓住機會,那這幾年的辦公室可就白坐了。
“得嘞,那等文件下來,我做東,請大家。”路堅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唐植桐也不再推諉。
“哎可別破費,大家伙每人去食堂一個打個菜就得了,酒我這還有。”路堅嘗試著給下次聚餐定調子。
“那我也得整點硬菜。”唐植桐樂呵呵的回應著。
唐植桐之所以敢在公布前松口,是因為這年頭公布了就是公布了,沒有什么公示期一說。
若是有公示期,這種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更不能在事前吃吃喝喝,容易被說成翹尾巴,有多少人就是因為不慎重,導致事情黃了,這可是血的教訓。
周老師住學院南邊的家屬樓,中午是回家吃飯的,所以唐植桐沒有立即往押運科趕,而是等上課后,去找周老師請假。
“又請假?家里的地窖沒收拾利索?”周老師在唐植桐剛開口說請假的時候,就停下手里的活,抬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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