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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瀚海雄風(上)-《一碗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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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劍抹咽喉而過,那個黑衣人垂首仆倒。劍光撩閃數下,連取數名黑衣人性命。猶剩最后一人中箭未倒,揮刀守護在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跟前。亂撩數刀落空,未見襲近之人蹤影,兀自惕目掃視,不意頸后豎立一口十字柄的長劍悄臨,插入肩頸之間,倏然一拔而出,血飆如射。

    劍刃在那緩緩癱趴的黑衣人肩頭擦拭而過,伸到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喉前。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凜聲問道:“圣殿騎士?你們不是早就死絕了么……”

    “貧苦之人沒死絕,”黑暗中有語冷洌,隨影臨于其畔。“我們就不會真正絕跡。”

    劍輝映灑,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面籠死色之際,但聽暗霧中有人說道:“留下黑巾裹頭的那個年輕人,不要殺他。”

    我拉那年輕人退避劍芒,聞聲往旁瞥目,墻影里那些托缽僧紛紛動容道:“圣殿騎士團的正式名稱是‘所羅門圣殿貧苦騎士團’,數百年前一伙來自法蘭西的十字軍騎士最初住在毗鄰救世主教堂的耶路撒冷王宮的一角,傳聞那個地方原是所羅門國王的神殿,‘圣殿騎士團’的名稱由此而來,有時也稱為‘神殿騎士團’。據說當時的耶路撒冷王鮑德溫二世把圣殿內一部分院落劃予法國騎士們作為駐地。圣殿騎士團被迫離開巴勒斯坦之后,輾轉流浪歐洲各國。法王腓力四世覬覦騎士團的財產,暗中與受他保護的教皇克萊門特五世合謀,指控圣殿騎士團為異端,發出了逮捕境內全體圣殿騎士的密令。結果,大批圣殿騎士在偵訊過程中被折磨死去,騎士團的組織也隨之瓦解。同謀的教皇克萊門特五世下令,正式解散了圣殿騎士團。從此,有人說他們完了,也有許多窮苦困頓之人相信他們還秘密地存在……”

    “三大騎士團的騎士人數那樣少,為何還那么能打?”毛發蓬松的捧碗家伙叼煙草棒兒冒出來說道,“這個困惑世人許多年的謎題,今兒你們親眼看到答案了。他們真的很能打,往往以少擊多。世間三大騎士團,一個據說被團滅,一個很風騷,一個建立了國家。若不能打,怎么能熬得下來?”

    有樂拿他嘴上的煙棒兒去吸了一口,噴之曰:“你們這些拿碗出來混的不也很能熬?就跟綽號‘小強’的蟑螂一樣難死……”

    “你們不也一樣會裝死?”毛發蓬松的家伙拿回煙草棒兒,指了指旁邊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招呼大家過來圍觀,拿火把照耀著說道,“你看這個瘦子就是極品。他倒在尸堆里裝死就裝吧,卻扮得這么專注,臉上凝固的表情顯似無語而問蒼天,眼神還充滿了控訴性……”

    “他會不會真的是尸體呀?”有樂湊過來惑覷,伸腳踹了踹,見仍紋絲不動,難免發出疑問,“你看都硬了。”

    毛發蓬松的家伙拿煙頭去燙,炙之曰:“硬了嗎?真的假的……多燙幾下,他再不動彈,我就要點火燒他褲子了……”

    蚊樣家伙終于忍不住叫苦,蹦起身來,懊惱道:“險境未脫,你們急著攪什么局呀?”

    一口十字重劍穿出暗霧,緩臨有樂頷下,冷不防指住他咽喉。有個披罩銀縷衣之影從殘柱后現身,目光沉凜的逼視過來,旁邊有個同樣裝束的矮個子罩甲家伙皺著眉問道,“你們是誰?來這里攪什么局?”

    “三大騎士團出乎意料地齊齊現身,”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似是一眼就看出端倪,便在我暗覺這幫人來歷透著不尋常之際,他在我耳邊說道,“你朋友面前那幾個顯然是條頓騎士團的人。他們殺性向來很重,快叫你那些小伙伴別亂動……”

    “好眼力,”矮個子罩甲家伙背后一個鐵鷹頭盔的絡腮胡子之人笑了笑,往黑衣甲士胸前抽出劍刃,順手往衣衫上拭血,轉面說道。“不過應該稱我們為‘善堂騎士團’。來自德意志……”

    一條纏繞鐵鏈粗索的光膀大漢扛來沉重的十字架,嘭然扎在我面前的泥土中,另有一個猛漢揮起重錘,敲打幾下,將十字架的底樁牢牢嵌穩。

    有人往十字架澆油,另一人拿火把伺立于畔。我見這架勢,暗感不安:“是要燒人嗎?不知要把誰架上去烤來著?”

    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雖亦滿眼懼色,瞥見我在旁顯得忐忑的樣子,他便伸嘴靠近我耳邊說道:“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和伙伴們會魔法。聽說條頓這幫家伙在東歐一帶沒少干燒烤女巫的事情……”

    “條頓騎士團的口號是:幫助、救治、守衛。”鐵鷹頭盔的絡腮胡子之人轉覷數名甲士拽來一個鐵桶罩頭的纏鏈家伙,“然而鐵與血鑄成的十字架之下,還須用鐵與血來澆灌。”

    我納悶地瞅著那個鐵桶罩頭的纏鏈家伙,聽到有個毛發稀拉的托缽僧在后邊的墻影里低聲說道:“條頓騎士團是三大騎士團中建立時間最晚的一個,但卻是影響最大的一個。它早于幾百年前在巴勒斯坦建立,主要由德意志騎士組成,常見穿著白色外衣,佩戴黑色十字章,白色斗篷上繪有紅色寶劍和十字。”

    “傳說不一定靠譜,”信孝忍不住聞著茄子說道,“你看他們這些,全是犄角旮旯的邋遢模樣。哪有人穿著白色外衣和披白斗篷?”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們的歷史。”毛發蓬松的捧碗家伙歪叼煙草棒兒說道,“在異教徒虎視眈眈的威脅之下,耶穌徒國家處于動蕩不安之中。一幫不甘心任由命運擺布的人組織起了幾個僧侶騎士團,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三大騎士團,即醫院騎士團、圣殿騎士團和條頓騎士團。黑暗世紀的騎士充滿了神秘和魅力,關于騎士的生活不斷地被民間傳說演繹成亦真亦幻的浪漫故事。其實,他們在外表上像修士僧侶,實質上卻是軍人;他們更擅長的不是祈禱,而是戰斗。他們的武器不是說教,而是戰爭;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就是與其被敵人或對手殺死還不如主動消滅危險。一些德意志騎士在阿科建立了一個行善的醫護組織,這就是后來的條頓騎士團,不過建立之初它并沒有軍事任務,只是照顧傷患。然而他們那時沒有足夠強大的武裝自衛能力,經常不免與滿院傷患一起遭入侵者殺害。大約四百年前,條頓騎士團以圣殿騎士團為樣板,改造為軍事修會,自稱‘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圣瑪麗善堂騎士團’,執行和圣殿騎士團一樣的教規。這幫從事慈善事業的醫護修士,后來轉變為德意志騎士團。在鐵與血的歷練中,打出響當當的鐵血德意志威名。”

    毛發耷拉的捧碗家伙在旁接茬兒道:“條頓騎士團成立之初,教皇批準他們穿同圣殿騎士團一樣的白色長袍,不過上面繡著的是黑十字,作為兩者的區別。從此后白底黑十字就成為條頓騎士團的標志。條頓騎士團旗幟上的十字跟常見的十字不一樣,它偏向左邊而不是左右對稱。”

    “后來這種偏向左邊的十字圖形,被稱為斯堪的納維亞十字。”我聞聽耳后有人悄言一句,轉面看見信孝聞著茄子朝他身后亂望。兀自滿臉惑色,但見長利挨過來低聲問道:“不知鐵桶罩住腦袋的那個人是不是信照來著?”

    有樂惑望道:“對了,還以為是信照在前邊,沒想到是信孝。剛才你怎會跑去前邊跟他們在一起玩什么暗號對歌的把戲?”信孝聞了聞茄子,說道:“或許是我走路太快了。跟你們在夜霧中走散,卻在前面遇到了微須騎士一伙,其中還有那誰……”隨即抬手往殘墻那邊一指,我瞥見有個人影拄刀蹲在墻頭。

    “條頓騎士團也走向建立國家之路,并往東歐強勢發展。”毛發稀拉的托缽僧在墻影里述說道,“面對著條頓騎士團國的強大壓力,立陶宛和波蘭逐漸走到了一起。年近四旬的立陶宛大侯爵亞蓋洛與年少的波蘭女王雅維嘉結婚。這個小姑娘挺可憐的,據記載她很漂亮,而且頗有天賦,會說五國語言,可惜不包括她丈夫會說的語言。她的丈夫不但老,而且粗野。二十六歲時這個可憐的女子就去世了。婚后,立陶宛大侯爵加冕為波蘭國王,立陶宛和波蘭結成了統一陣營,共同對付騎士團國。”

    毛發耷拉的捧碗家伙接茬兒道:“條頓騎士團和波蘭與立陶宛聯盟在塔能堡附近爆發了一場大規模戰役,這場戰役是歐洲中世紀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騎士戰爭。騎士團的兵力遠少于聯軍。騎士團大團長瓊寧根在戰斗中陣亡。騎士團陷入混亂,許多騎士逃離戰場。聯軍抓住這一良機發動沖鋒,將騎士團軍隊擊潰。塔能堡一戰使騎士團遭受了毀滅般的打擊,其意義類似于哈丁戰役對于耶路撒冷王國的意義。騎士團國就此走上了衰亡的道路。”

    信孝聞著茄子問道:“條頓騎士團里有個‘大師’的頭銜是干嘛的?”

    毛發蓬松的捧碗家伙歪叼煙草棒兒說道:“說到大師這一稱呼,很多人會首先想到的,大概就是戲劇傳說中,那些可以手搓火球的神奇角色。但如果在‘大師’這一稱呼前面加上騎士團三個字,‘大師’這個詞就會完完全全變成一個集暴力與秩序于一身的概念。”

    他正說著,昏暗中忽有焰光耀眼,嘴上的煙草棒兒顫落。只見一人在墻影里手搓火球,徐徐現身。三綹長須如霜,肩披黑氅,展晃之間,顯出斗篷之內有白色打底,繪繡紅色寶劍和十字。那人垂著頭,面容籠于披罩之中,佩戴黑色十字章,伸手點著我面前的十字樁。

    我見那個鐵桶罩頭之人被拉過來纏著粗鏈捆綁在十字樁上,心頭已自猜想,一見那黑氅的長須人變戲法般搓手點火,便即不安道:“他們要燒的這人是誰呀?”

    長利忙擠過來說道:“先看看是不是信照被捉住了……”沒等挨近,便給兩口十字重劍從左右交抵,猝遭當胸拍擊之際,一口快刀后發先臨,唰唰兩下撩蕩,刃芒斜刺里閃掠而出,迫退那兩個持劍的甲士,一只手從后邊疾伸,拉著長利退去墻邊。長利轉頭愣望,有樂先歡呼道:“信照!你怎么沒事兒一般蹲那樣高呀?”那個撐刀之影蹲在墻頭,搖頭自笑:“你們對我這般沒信心,怎么做兄弟?”隨即轉面朝我微笑道:“嫂子,你先看到了?”我微抿笑渦,點了點頭。

    “這家伙算我們這邊的,”微須騎士擎著火把穿出暗霧走來,伸劍按低兩名持劍的甲士復又抬起的十字重劍,朝信照在墻頭半蹲的身影點頭致意,晗然道,“出刀很快。你們趕來之前,剛才多虧有他幫我脫身。”

    “那就是哥們了?”一個神態驍悍的鐵甲劍士仰臉說道,“但我不習慣除了主之外,還有人在我們頭上處得這樣高。”

    “你最好是習慣這一點,”有樂笑覷長利爬上更高的墻頭,轉面說道,“我家的兄弟,還有爬得更高的。”

    “人往高處爬,”被幾口十字長劍伸來抵身之時,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蹙眉說道,“可你們這些自居為騎士的家伙,卻越混越不成樣子,每況愈下,到底是為了什么?榮譽?可這兒哪有榮耀可言,在教廷那班人眼里,你們只是棄兒,毫無名譽……”

    一個鐵鷹頭盔的絡腮胡子之人笑了笑,從倒在墻腳的黑衣甲士胸前抽出劍刃,淌著血伸到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頸旁,往他肩上擦拭,不以為然的說道:“去他的教廷那班人!我們當騎士,不是為了他們……”見我投眸含惑,其畔那矮個子罩甲家伙抬手指了指天,又摸了摸心口,手按黑色十字章,含笑不語。鐵鷹頭盔的絡腮胡子之人拭去劍刃留沾的血跡,順勢拍了拍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臉頰,笑覷道:“在你那班大大小小的維齊爾心目中,你又算不算得棄兒呢?想捧就捧你出來,不喜歡又逼你退位,曾經也和我們一樣被放逐的日子你也嘗過了,滋味不好受罷?”

    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雖是目含懼意,卻挺了挺胸,在劍刃貼頰之下,硬起頭皮昂然道:“休要挑撥離間。不論怎樣,我還是他們的蘇丹……”矮個子罩甲家伙湊近其側,拍拍肩膀,笑問:“然而蘇丹,你怎么就只帶了這點兒手下以身犯險呢?”

    有樂忍不住環顧周圍,說道:“不算少了吧?從先前鬧出的動靜以及遍地狼籍的尸體粗略估算,他帶來兩三百個精銳手下,大概還不止……”信孝轉著頭四下瞧了瞧,聞茄說道:“卻在眨眼之間,差不多全被干掉。”

    “沒全干掉,”長利爬在墻頭指著夜幕下一個踉蹌奔逃之影,說道,“還剩一個快跑掉了。”

    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目光一亮,難掩得色的說道:“耶尼切里近衛沒那么好殺光。他跑去找幫手,此時奧斯曼大軍就在附近,倘若驚動了扎干諾斯,你們全都要完……”

    話聲未落,一個鏈子錘呼嗖飛甩而出,拋擊夜幕下那個踉蹌奔逃之影,眼見應聲撲倒,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眼光轉黯。但見有個猛漢扛著大鎚,從倒地之人旁邊撿起鏈子錘,掛在腰間,拖拽其軀復返,沒好氣的問道:“尸身上插有一支弩箭、一把飛刀。剛才誰扔的?”

    墻影下一個拿火把的挎弩少年拔出弩矢,順便摘下飛刀,拋向柱畔。一個垂首蹲坐的摧頹小子接過飛刀,別回腰間。沒等我投目多瞧,他又低臉枕坐臂彎,火把光亮移開之后,其影又隱回暗處。

    “先前你為何叫我們留下他不殺?”神態驍悍的鐵甲劍士轉望微須騎士擎著火把穿出暗霧的身影,伸劍指著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冷哼道,“這是奧斯曼蘇丹,好不容易能有斬首的機會,為何不一并斬草除根?”

    “他不一樣,”我忍不住拉著烏巾裹頭的年輕男子后退,避過劍鋒,蹙眉說道,“況且我覺得你們今兒殺的人夠多了。那邊還綁有一個似是準備要燒死的人,瞅著很可憐的樣子,還戴個那么笨重難看的大桶在頭上。這般搞法,不知是要干什么啊?”

    “還能干什么?”十字刑柱旁邊有個披罩銀縷衣之影哂笑道,“分明是要做燒烤。況且你覺得他可憐?”

    “我也覺得這家伙透著說不出的可憐兮兮。”有樂嘖然道,“以各位之著裝、造型以及人設,畢竟屬于修道之士,理應慈悲為懷。用這么大條粗鏈拴著拉過來拽過去,成何體統?你們不講究道具嗎?拿這么簡陋的便桶隨手往頭上一套就拉出來遛。給人家戴個便桶也都算過份了,濫殺無辜不好吧?”

    信孝伸著茄子敲了敲桶,從旁猜測道:“看不清此人本來模樣……會不會是宗麟呀?”

    “對呀,”有樂聞言忙來湊覷,張大眼睛瞅來瞅去,并且抬手拍桶,說道,“半天沒看到宗滴這廝了,難道是他原本一臉涕淚的模樣給人罩在桶里?假如果真是他,我不介意你們燒他一下,然后再放些糖灑在燒傷之處,吸引螞蟻去咬啊咬,痛到他酒醒……”

    正說得歡快,不意被人從后面摟抱。信孝伸茄一指,提醒道:“宗麟在你后面蓬頭散發地出現。別回頭啊,當下他的樣子就跟猛鬼似的難看。”有樂推開宗麟之臉,懊惱道:“桶里準備挨烤的竟然不是他!反而被宗滴這廝偷偷摸摸藏到我后面,乘機施以奇襲……”

    十字刑柱旁邊的披罩銀縷衣之人愣望道:“這個僧伽羅人怎么回事呀,鬼上身嗎?”有樂掙身而出,躲去十字刑柱另一側,忙著揩拭嘴腮,并且拿過托缽僧手捧之碗,咕嚕嚕漱口,噴水曰:“他是九州來的闊佬,不是僧伽羅人。至于有沒有被什么東西上身,拜托各位道友綁他起來折騰一下就知道了。”

    火刑柱旁邊有個披罩銀縷衣之影冷笑道:“你以為我們擺出這般架勢是要折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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