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太原九英(下)-《一碗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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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琴聲叮嗡,亭子里有人清吟:“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風(fēng)雨。安得知百萬億蒼生命,墮在巔崖受辛苦!便為諫議問蒼生,到頭還得蘇息否?”后來我?guī)煾嫡f,久秀大人與山間宿友吟對之句,皆是盧仝詩作。
名叫信正的面色蒼白家伙坐在矮幾旁說道:“盧仝好飲茶作詩,在少室山茶仙谷茶仙泉隱居期間著有與茶圣陸羽所作《茶經(jīng)》齊名的《茶譜》、《七碗茶詩》,被世人尊稱為‘茶仙’。他好茶成癖,其詩風(fēng)浪漫且奇詭險怪,人稱‘盧仝體’,他的《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詩,傳唱千年而不衰,其中的‘七碗茶詩’之吟,最為膾炙人口:‘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fā)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xí)習(xí)清風(fēng)生……’盧仝對茶的功效和飲茶的愉悅,在詩中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有樂拉我來坐,說道:“這個位置好,我們在樹蔭下吃茶聊天,順便看熱鬧。由于距離遠,打架也打不過來。見勢不妙,咱們就跑,也來得及……”
“當(dāng)時就在這個位置,我們吃茶的時候聽說利家怒斬了愛智十阿彌。”矮幾后邊一個家伙捻須說道,“那誰還說要去捉利家,我們都坐著不動,沒人理會。誰打得過利家啊?再說十阿彌這家伙也不討大伙兒喜歡,就只有你哥喜歡他。”
有樂見我眸含不解之色,便笑著說道:“愛智十阿彌,是我那位當(dāng)家哥哥住在清州城時期的小姓,也是他的近側(cè),以宛如女人般的美貌和伶牙俐齒而著稱。他有個致命的毛病,就是毒舌!十阿彌因利家的乳名叫做‘犬千代’而常常嘲笑他,惡語相加,甚至偷了利家的飾物,而我那位當(dāng)家哥哥因為個人喜愛總是偏袒十阿彌。永祿二年的一次,利家本與愛智有任務(wù)在身,但二人發(fā)生口角,利家盛怒之下在眾人面前殺了十阿彌。其實是利家控制不住怒氣出手過重,誤殺了十阿彌后與妻子阿松一起逃走。這事把我哥氣壞了,不過后來他還是選擇了原諒……”
“那時我才四歲,后來聽說了這事兒。”我到他旁邊蹙眉道,“你還記不記得?其實我們穿越時遇見過當(dāng)初還未被你哥哥原諒的利家,他還險些拿鎗戳我……”
“你們不可能有過穿越吧?”名叫信正的面色蒼白家伙聞言納悶道,“‘穿越’這種事情有悖天律,而且違反自然常理。當(dāng)然也不是絕對不行,但哪有這么容易?你以為是上街買菜么?出個門就能穿越?還誰都能穿越?起碼你得有東西,不是隨便什么東西都能幫你穿越,咒語什么的更不可能。至少你需要一個能臨時開啟穿梭通道的特殊器物,比如傳說中那種有助于穿越來回的‘神鏡’……”
“一說穿越你就來勁了,”有樂搖頭笑道,“我記得好像有些人拿著某種載有神奇圖符秘咒的古書,手拉手念著咒語去撞墻就能穿越了。哪有用到什么‘神鏡’之類你說的特殊器物?”
“沒東西肯定不行。那是必不可少的,”名叫信正的面色蒼白家伙嘖然道,“按你所述的情形,料想其中有個人的身上暗自懷揣有這般器物,不論他有意無意,這個東西必定在他們中間先已存在。然后只要隨同意念所致,按照正確的圖符說準(zhǔn)了秘咒,就好像輸入了對的密鑰,悄然開啟了所揣之物即時打開穿梭通道的功能,一下子就能穿越了。除非只有這樣子,否則你念什么咒語都沒作用的。不信你去問提教利,他就認識會穿越的奇人異士。鐵齋也知道,據(jù)說那些異人還曾經(jīng)告訴他,所謂‘神鏡’和圖符古箓之類特殊器物其實是遠古時候某些來自天外的神秘‘先民’遺留的,他們雖然技術(shù)超強,已臻我們所以為的‘神乎其技’境界,仿佛神之一族般神奇。但他們以前居住的世界還是毀滅了,剩余之人竭盡所能,乘飛槎避難途中居然造出穿梭器物,不甘心地來回穿越、嘗試挽回滅亡的命運,然而再強的技術(shù)也挽救不了他們一手毀掉的世界。殘余的族人唯有到處漂泊,其中有一些還沒死盡的家伙在很遙遠的古時候跑來我們這個世界,或因他們搭乘的‘天外飛槎’之類神奇載具由于亂穿梭過甚而徹底壞掉了,或許他們也找不到其它更好的去處,只得就此羈留在這兒。然而這些由于技術(shù)發(fā)達而舒服慣了的家伙卻不怎么適應(yīng)咱們過去極為艱苦的生活環(huán)境,加上惡劣的氣候以及疾病,這幫不知哪兒來的‘先民’漸漸滅絕了,只留下他們所謂的什么‘繁衍之種子’自己生長,以及少許古物和遺跡……”
我聽著不由欽佩道:“你懂的神奇東西怎么這樣多啊?”
“懂的事情多有什么用?”名叫信正的面色蒼白家伙搖頭苦笑道,“就算是全懂,也不一定便能招人待見。我家里人嫌我只會看書和寫東西,不會謀生,只怕我沒多久就要淪落去討飯了。甚至連討飯的能耐都沒有,搞不好也要跟先前被流放的舅舅一家人在野外撿東西吃……”
我陪著唏噓之余,忍不住問道:“先前聽別人說他舅舅被流放,然而他舅舅不是早就戰(zhàn)死了嗎?他到底有幾個舅舅啊?”有樂沖茶道:“人不只有一個舅舅也是很常見的呀。總之,不管有幾個,他娘舅一家還是被我哥哥流放了。所以我們不能再亂跑,招惹我哥一旦當(dāng)真生氣,可了不得。”
矮幾后邊一個家伙捻須問道:“雪齋禪師手下‘太原九英’聽說厲害得很,不知來了幾個在外邊?”
“你以前有沒見過‘太原九英’?”聞聽有樂探問,我蹙眉搖頭,回想道,“應(yīng)該沒有吧,什么是‘太原九英’呀?”
矮幾后邊的家伙捻須說道:“不同于備中守泰能、泰秀、泰以這班今川家悍將,‘太原九英’更多地被認為是雪齋禪師的私人。雖有說法稱那些是他的子侄輩,但據(jù)京都天龍寺周悅首座旁邊的近人說,那些是雪齋禪師從京都建仁寺帶去東海的高手,其中不乏他的同門師弟或者師侄。而且也包括他同徒弟承芳早年從京都的妙心寺名僧宗休那里帶來的武僧。這些人以雪浮和尚為首,既是僧兵,亦屬雪齋的親衛(wèi)……”
太原雪齋出身于東海譜代。其父為駿河諸侯今川家族的氏親麾下重臣,母親是同為今川家重臣的興津氏的女兒。“雪齋”是個道號,又稱“太原崇孚”,他以此號見稱,實際名字反而沒幾人知曉。他幼時即被父親送往附近的善得寺修行。自那時起,雪齋已然覺悟到終生要過著禪僧的生活。十四歲那年,雪齋進入京都建仁寺,拜龍崇為師,正式出家為僧,改稱“九英承菊”。太原雪齋的少年時代,就在建仁寺中度過。
后來雪齋奉今川家主氏親之命,回到駿河善得寺,教導(dǎo)五男芳菊兒。當(dāng)時他們家仿效室町將軍家的慣例,除了嗣子外,將其余的兒子都送到寺院出家。人們認為如此一來,可以避免出現(xiàn)兄弟爭權(quán)的情況。而這個芳菊兒,就是后來取名“栴岳承芳”、有“東海第一弓”之美譽的東海巨人——今川義元。
收義元為徒之后,二人在家主氏親的允許下,重返建仁寺繼續(xù)修行。待得學(xué)業(yè)有成,再到同樣位于京都的妙心寺跟隨名僧宗休鉆研學(xué)問與佛理。而這段期間,太原雪齋憑藉自身的才學(xué),逐漸在家中嶄露頭角,受到義元兄長氏輝和母親壽桂尼的器重。過了幾年,今川家主氏親病逝,由長子氏輝繼位。氏輝繼位時年僅十四歲,事務(wù)多由生母壽桂尼親自處理,倒能維持氏親辛苦經(jīng)營出來的繁盛局面。而氏輝在位期間最大的敵人,莫過于甲州的信虎。雙方最激烈的一場戰(zhàn)役,發(fā)生在天文四年六月,今川軍與甲州軍于甲駿邊界的萬澤口交戰(zhàn),今川軍抵擋不住強悍的甲州軍,完全落于下風(fēng)。身為今川家族軍師的太原雪齋,連忙遣使至小田原城,請求“河?xùn)|雄獅”氏康之父氏綱進攻甲州東部,以解今川之急。不料信虎亦致書扇谷上杉家族的朝興,邀其攻打小田原城,以牽制北條氏綱。因此,今川、甲州兩軍陷于膠著狀態(tài),直至秋收才各自收兵,算是結(jié)束了戰(zhàn)事。
翌年,今川家督氏輝病亡,死時方才二十四歲;同一天,氏親的次子亦即氏輝之二弟彥五郎亦被發(fā)現(xiàn)死亡。由于氏輝身體虛弱,故無子嗣。于是,誰來繼承家督之位的紛爭由而發(fā)生。
氏輝有五位弟弟,分別為彥五郎、玄廣惠探、象耳泉奘、栴岳承芳、以及氏豐。彥五郎與氏輝同日而亡,象耳泉奘遠在京都,氏豐身在尾張。故此,爭奪家督之位的,實際上只有玄廣惠探和栴岳承芳二人。照理來說,家督該由較年長的三男玄廣惠探來繼承,可他只是氏親的側(cè)室所出,比起由正室壽桂尼所生的栴岳承芳,免不了會吃虧。不過,玄廣惠探的外祖父好歹也是家中重臣,控制了高天神城等重要城堡,其勢力不能小覷。于是玄廣惠探?jīng)Q定憑藉這樣的優(yōu)勢,以武力跟栴岳承芳爭個高下,同時還俗,改名良真。
壽桂尼也不甘示弱,心想自己既身為今川家主氏親的正室,親生的兒子當(dāng)然能夠名正言順的繼位,于是下令栴岳承芳立即還俗,并改稱“五郎”,以示正統(tǒng)。“五郎”是今川家族世代嗣子的通稱。在這個情況下,改此名稱象征栴岳承芳才是正統(tǒng)。壽桂尼同時邀請?zhí)S和其他親信相助。
“花倉之亂,‘太原九英’出場,登上權(quán)力爭斗戲臺。”矮幾后邊的家伙述說道,“為爭家督之位,雙方明鎗暗箭。被雪齋拉攏、應(yīng)邀加入承芳陣營的,包括重臣‘備中守’泰能、瀨名豪強‘陸奧守’氏貞,此外尚有關(guān)口氏廣,就是日后家康的元配夫人筑山殿的親父,以及‘狠人’天野彥四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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