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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山雨欲來-《一碗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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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quán)六嘲笑道:“跟我去打仗都沒這么來勁!翅膀硬啦?”秀吉忿然道:“別的還能忍讓,女人不能讓!”

    兩人隔著張桌子刀來叉往,爭來奪去,都不甘示弱。即便在桌下,兩人也腿來腳往,暗地在臺面底下較量。

    坐在旁邊的長秀被踢了好幾腳,皺著眉不由嘖一聲,瞥秀吉一眼,懊惱道:“爭來打去,吃個飯也不消停。有本事打去‘北之莊’!”

    秀吉憋著臉使勁搶肉之際,鼓著嘴腮說道:“老是欺侮我,不定哪一天真就打去了!”權(quán)六叉肉夾緊,讓秀吉拔不動。權(quán)六握叉冷哼道:“小心我先打去你的桃山城,摘光你的果!”

    秀吉棄叉換刀,切肉搶著塞進嘴里,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跑來追求阿市,最近我都去她家好多趟了。”權(quán)六忙伸手把另一半肉抓起來放進口中咀嚼,說道:“我把阿市先泡走,讓你又盼望落空。”秀吉不甘示弱道:“不怕告訴你,我也在泡她。等我追求到阿市,你就糗了。”

    “什么?”權(quán)六聞言按捺不住心頭火起,撲過去廝打。“你敢泡她?”

    眼神瘋狂之人與幾個高鼻深目的家伙寒喧畢,轉(zhuǎn)身走過來,權(quán)六與秀吉連忙蹦回各自座位坐好。他們坐回去時,發(fā)現(xiàn)每人面前各有一盤肉。長秀蹙眉說道:“各自都有,爭什么爭?”

    因見眼神瘋狂之人叉著塊魚吃得津津有味,秀吉伸著脖子問:“主公啊,你吃的是啥名堂呀?”

    “魚煲,”眼神瘋狂之人端著杯子向幾個高鼻深目的家伙敬酒畢,轉(zhuǎn)頭睥睨道,“我弟弟的廚藝,里面還包含有他‘發(fā)小’親手捕捉的心意,不能浪費了。”

    秀吉納悶道:“主公啊,你請我們吃西餐,你怎么自己吃魚煲呀?”

    眼神瘋狂之人吃著魚煲,說道:“我請你們吃西餐,不等于我自己也要吃西餐。”旁邊幾個高鼻深目的家伙品嘗添加到各自盤子里的魚塊,贊嘆不絕于口:“好吃好吃……”趁眼神瘋狂之人轉(zhuǎn)頭向那些高鼻深目的家伙碰杯,秀吉、權(quán)六他們紛紛伸叉,爭著從他那里飛快戳起魚塊塞進嘴。

    眼神瘋狂之人轉(zhuǎn)面瞅著魚煲,不由懊惱道:“怎么我一轉(zhuǎn)頭,里面又少了些內(nèi)容?”秀吉鼓著嘴腮,含含糊糊道:“好吃的東西都是這樣,總覺得不夠吃。”

    趁眼神瘋狂之人又與高鼻深目的家伙敬酒,更多叉子爭先恐后地伸來戳走他煲里的魚塊兒。眼神瘋狂之人飛快轉(zhuǎn)面,只見幸侃伸著叉子欲縮不及,眾人紛紛抬手指向他,目含責(zé)怪之色,搖頭嘆息道:“唉,欲壑難填吶欲壑難填……”

    眼神瘋狂之人瞅著空煲,不禁惱道:“我這個特別加大的魚煲里邊起碼有好幾十枚魚塊,怎么轉(zhuǎn)眼就沒啦?幸侃,你也不給我至少留一塊?”幸侃無奈地從嘴里摳出一塊魚,用油膩的手心接著,伸去放回。眼神瘋狂之人拿起那枚魚塊瞧了瞧,投向幸侃臉上,怒道:“你都嚼模糊了,還從嘴里吐出來給我?”

    有樂忙將自己面前的小份魚煲捧給他哥哥,說道:“這兒還有。”隨即坐回我旁邊,伸叉子來戳我面前的魚塊,笑道:“咱倆一起吃。”我將整個煲推給他,說道:“這給你吧,我想嘗嘗盤子里的紅汁面條。它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眼神瘋狂之人睥睨過來,說道:“喜歡吃,我或許有一天可能帶你去羅馬吃個夠。而且還不止,這兒有位朋友剛才說,他們佛羅倫薩那邊有一個貴族也熱情邀請我退隱后找閑暇時候去作客。是吧?”旁邊一個褐發(fā)碧眼的家伙點頭不迭的說道:“我們梅第奇家族,素聞殿下威名,早懷結(jié)納之心。雖說天各一方,彼此皆屬偉大家族,理應(yīng)多有往來。”

    “你們那里是不是有個達芬奇很厲害呀?”秀吉咀嚼著嘴里的魚塊,伸手拔出魚刺,彈向權(quán)六那邊,轉(zhuǎn)面問道,“我聽重友說,他在改進你們的火炮方面也有很多想法。”

    “是嗎?我沒聽說過此人還會這些。”褐發(fā)家伙搖頭說道,“不過我們都聽說了信長殿下的威名。耶穌會年報常有提及此間諸君事跡,即便羅馬那邊也有心結(jié)識殿下……”

    “聽說達芬奇也和我從前一樣愛四處流浪,他還去過羅馬住了一陣子。”秀吉摳著牙縫里的魚刺,說道,“不過他在那里基本上是研究一些類似于魔法的小把戲,以至于羅馬人當他是巫師一類的人物。我聽重友說,由于達芬奇曾任軍械師,他還設(shè)計了諸如機關(guān)鎗、人力或以馬拉動的裝甲戰(zhàn)車、子母彈、降落傘、含呼吸軟管以豬皮制成的潛水服裝等等。不過,后來他卻認為戰(zhàn)爭是人們最糟的活動。據(jù)說他的發(fā)明還包括了潛水艇、被詮譯為第一個機械計算器的齒輪裝置,以及被誤解為發(fā)條車的第一個機械人。此外,達芬奇在梵諦岡那些年里,曾計劃以陽光照射凹面鏡來煮水。他真是太神奇了,是不是喝了很多咖啡呀?”

    “是嗎?我沒聽說過此人還有這么多想法。”褐發(fā)家伙搖頭說道,“不過他早在幾十年前就死了,想法沒一個實現(xiàn)。然而我們都聽說了信長殿下以及在座諸位的威名。耶穌會年報對諸君事跡的許多記述,令我等心折不已。如果能與我們佛羅倫薩以及威尼斯航海行會擴大通商貿(mào)易往來,勢必更加錦上添花……”

    有樂伸頭問道:“秀吉,你們喝的是什么東西紅紅的,鮮血嗎?”

    “我們怎么會茹毛飲血這么野蠻?”秀吉端杯與褐毛家伙互碰一下,發(fā)出叮的聲響,隨即輕呷一口,說道,“這是航海公會的朋友大老遠送來的窖藏紅酒,你杯里也有。”

    有樂拿杯瞅了瞅,問道:“咦,為什么我杯里這么少啊?好像才一點點……”秀吉說道:“這東西本來就是只倒一點點,慢慢品著喝才有味道。大家都少,你想要多,跟你哥要去。”有樂嘖了一聲,轉(zhuǎn)面見我杯子里沒剩幾滴了,他小聲問道:“好不好喝?”

    我抿著嘴點了點頭,輕聲回答:“感覺酸酸甜甜的,也很好。”有樂聽了就將他杯中之物倒給我杯里,轉(zhuǎn)頭問道:“德大寺實久呢?剛才我看見他捧著一整瓶兒,找他過來給我再多倒些嘗嘗。”眼神瘋狂之人伸來杯子,倒了些紅酒進有樂杯子,說道:“行了。不要飲太多酒,茶不妨喝喝。”

    有樂見我覷向他哥的杯子,就低聲說道:“只是普通的杯子,跟我們差不多。”我微噙笑渦而覷,低聲說道:“我又沒說什么。你怎知我想什么?”

    其實我想到的是,聽說有一年正月,在岐阜城召開的新年慶祝宴會上,信長向家臣們展示了用三顆人頭蓋骨制作的酒杯。亦即阿市的丈夫長政,以及久政和義景的頭顱。信長打敗他們后,將首級帶回京都,還將頭顱制作成了酒杯。不過也有人說,此行為屬于某個地方的密宗習(xí)慣,也可能是表達對死者的尊重。

    有樂嘖然道:“瞅著我哥的酒杯,我還不知道你想啥?根本沒有這回事,我告訴你!”

    眼神瘋狂家伙見我又抿起嘴覷向他的杯子,便伸過來,將里邊的紅酒全倒給我里面,說道:“你想喝就都給你喝。這東西有點甜酸,不是很合我口味。不過以前我們在京都喝的那種酸梅湯還可以噢?”有樂納悶道:“我記得我沒跟你倆當中任何一個人喝過。你以前啥時候跟她喝的酸梅湯?”

    眼神瘋狂家伙環(huán)顧左右,問道:“實久呢?聽說他新近學(xué)會了拉琴,不如拉一曲聽聽?”藤孝聞言連忙擱下酒杯,面色紅撲撲地推薦道:“他們好幾人一起跟唱詩樂班學(xué)會拉琴,其中便有我兒三齋。右府啊,讓他們一起拉,很好聽!”

    眼神瘋狂家伙展扇輕搖兩下,收攏起來,伸扇往杯旁輕敲一記,說道:“行!我來點歌,考考你們!”

    “啊?”那十幾個湊在一起要拉琴的小子聞言愣望。藤孝瞪他兒子忠興一眼,轉(zhuǎn)面說道,“右府呀,他們學(xué)拉的是番樂,又剛藝成出師,所會曲目不太多,無非都是贊美歌之類。你可要輕虐啊!”

    “瞧你說的,多慮!”眼神瘋狂之人睥睨道,“我怎么會虐他們呢?既已藝成出師,也應(yīng)經(jīng)得起一考。珠光開創(chuàng)茶藝之道,尚知追求‘和漢無境’。番樂就不能拉出其它地方的調(diào)兒來嗎?先前我聽幸侃唱那個‘大風(fēng)歌’夠豪氣、很好聽。就讓他們試試拉這個曲子給我聽!”

    “漢高祖曾經(jīng)親自唱的歌曲呀,”幸侃聞言立馬來神兒,語如悶雷般的說道,“好得很!讓我來為右府大人獻唱,更具蒼勁豪放之氣。我這兒隨身帶有曲譜,幽齋你趕快幫我遞給樂隊……”

    藤孝無奈,瞥一眼他兒子,接過樂譜翻了翻,伸遞之際,蹙眉說道:“那……我們就一起洗耳恭聽吧。三齋呀,你幾個可要經(jīng)受住考較噢!”

    “不,”眼神瘋狂之人敲著杯,目光熾熱的說道,“我們一起唱,才夠勁兒!”

    隨著一個橢圓臉的油頭粉面家伙拉出的琴韻,那十幾個湊在一起拉琴的小子齊奏樂曲。有樂見我愣眼望著那個橢圓臉的油頭粉面家伙拉琴,就伸嘴到耳邊小聲說道:“實久那廝跑來做了我哥的側(cè)近,娶我哥的一個女兒為妻,成為他女婿之后,我哥助他成為德大寺公維的養(yǎng)子,列名公卿。德大寺家族是僅次于五攝家的‘九清華’家之一,源自公實大人那邊的北家閑院流,公實第四子德大寺實能所創(chuàng)。到了德大寺實則這一脈系皇室遠親,他們家經(jīng)常有人官至權(quán)中納言、內(nèi)大臣、右大臣、左大臣之類顯赫高位……”

    我耳朵一震,轟然嗡鳴,眼神瘋狂之人搶在幸侃之前,敲著杯唱道:“大風(fēng)起兮……”

    “跑調(diào)了,”幸侃一怔,咕噥道,“一開始就跑調(diào)了,這怎么行?”

    “我覺得行就行。”眼神瘋狂之人敲著杯轉(zhuǎn)覷那班拉琴的家伙,催促道,“停下來發(fā)什么愣?繼續(xù)跟隨我起頭的這個調(diào)子往高處拉。記住,只能高,不能低呀!人往高處走,不進則退。停不下來……”

    不等他說完,幸侃憋著胖臉高唱:“大風(fēng)起兮……”藤孝見其投目來覷,便會意地接嗓兒唱道:“云飛揚!”光秀從遠處奔來,在棚外走臺步,有型有款地轉(zhuǎn)圈而入,渾厚地接了一嗓:“時不利兮騅不逝!”

    “啊?”幸侃不由愣望,嗡聲嗡氣地咕噥道,“你唱的什么呀?”

    眼神瘋狂之人伸手從盤子里拿了塊厚厚的肉排兒,朝光秀頭上啪的擲打,瞪視道:“你跑調(diào)跑到烏江去了。”

    “再來,”幸侃憋緊了胖臉,語如滾雷般唱道,“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

    眼神瘋狂之人暸亮地接了一嗓:“人生五十年!天下間,一切恍如……”光秀不顧滿臉肉汁淋漓,連忙接嗓兒唱道:“……夢幻!”

    眼神瘋狂之人起身高唱:“但凡一度生存……”光秀湊近其畔,不失時機地接腔兒:“豈有永恒不滅者?”

    隨著我面前的杯盤紛紛迸裂,眼神瘋狂之人站到桌上,嗓聲高亢入云:“人間五十年,與下天相比……”光秀爬上桌子,如影隨形地接腔兒:“宛如一夢。”隨即他的聲音被覆沒,只剩下那眼光瘋狂之人響徹天地的高音:“但凡世間的萬物,又怎么會永生不滅?”

    由于坐得很靠近,我雖已抬手捂耳,仍感耳膜劇震,嗡鳴欲裂,所有人都在他的高音之下苦不堪言,一個個杯子接連迸裂,樂班中不斷有人搖搖晃晃,紛紛不支而倒。最后只剩一個滿面陰晦之人仍在強撐著拉琴,不過他的琴弦也繃斷了好幾根,任憑他怎樣掙扎,最后發(fā)不出聲音,只有暗啞。藤孝含淚道:“如此肆虐的噪音摧殘之下,忠興還能撐到最后,畢竟不愧是我兒三齋!”話聲未落,滿面陰晦之人也倒下了。

    幸侃憋緊了胖臉,在眼神瘋狂之人徹震山野的嗓音中發(fā)出雄渾之聲:“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眼神瘋狂之人轉(zhuǎn)面睥睨道:“你怎么來回就一句呀?”幸侃嗡聲嗡氣的咕噥道:“我就只會唱這一句。”

    眼神瘋狂之人不由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我好壞都能唱一整支歌給你了,沒想到你這家伙只會來回唱一句,就跑來跟我飆歌,真是不知死活!”說完,從盤子里揀起最肥的一塊肉,啪的擲打在幸侃的胖臉上。

    “我不吃豬和牛這些東西的……”幸侃見他拿肉在手,連忙搖頭嘟囔,不料肉打過來,啪的往臉上擲擊正中,頓時肉汁淋漓。幸侃不由惱羞成怒道,“高祖的大風(fēng)歌太復(fù)雜,歌詞我記不全,有什么奇怪?況且我又不是他子孫,我是秦始皇子孫。比他更古老,并且會很多古老的密術(shù),光用一句唱辭就能擺平你們!”

    隨著口中咕噥,晃手出讖,驟然發(fā)出一聲焦雷滾滾般的呼喝:“大風(fēng)起兮!”眼神瘋狂之人搖著扇子,睥睨道:“還不就是那一句?”幸侃面孔憋緊,握拳收攏,嗡然咕噥道:“風(fēng)無形云無定!”眼神瘋狂之人冷哼道:“還能有新花樣不成?”

    幸侃悄捏雷音風(fēng)神符讖,語如滾雷般唱道:“大風(fēng)起兮……”眼神瘋狂之人嘖然道:“又是這句?還不嫌煩,我就震翻你!”高聲接了一嗓:“云飛揚!”大風(fēng)驟起,摧動燈籠紛落,棚子豁啦一聲掀翻。

    我眼前忽黑之際,只見一個龐大圓厚的軀影晃移而來,出乎不意,拎起我就撲出棚外。耳邊只聽噼噼啪叭之聲不絕,中途不知多少人與幸侃對了掌。

    幸侃霎如幻變千手,同時與多人對掌,借勢縱身而起,發(fā)足蹬折旁邊歪傾的棚柱,騰空探手拉著飄近頭上一個碩大之物,霍然掠離坡頂,蕩向夜霧蒼麓。

    我覺軀亦凌空飛移,不由慌張地轉(zhuǎn)頭回望,只見混亂中有人端起火銃欲放,被光秀推偏銃口。眼神瘋狂之人望著夜空,說道:“不要放銃,也別發(fā)箭。幸侃他飛不遠,眼看要掉落了,去山坡下邊截住他!”

    幸侃墜進樹叢之際,我急忙伸手胳肢他,趁其松手,我抱住一棵樹臂,沒跟著摔個結(jié)實。仰面只見一個碩大的黑影霎然在林梢著燃掠落,沒等看清,就墜入霧林間燒成一團熾閃的火球。

    我伸著頭張望,不覺納悶自語:“那是什么呀?”耳后有人低言飄忽道:“沒見過嗎?大燈。很大的飄燈。那年在我家附近觀音寺,你沒看見飄滿夜空嗎?”

    我十三歲那年,信長攻陷了蒲生父子守護的觀音寺,賢秀歸降,并將嫡子賦秀送到信長身邊。賢秀的弟弟茂綱后來與信長之弟信治以及森可成一起戰(zhàn)死。據(jù)說賢秀清廉的性格得到信長極大的信賴,因而其子追隨信長轉(zhuǎn)戰(zhàn)各地之余,其父常被命令看守安土城。而他留在信長身邊的兒子,成為信長的女婿。

    我轉(zhuǎn)面沒看見人影,卻聞有樹枝折裂之聲咔嚓,倏感身軀下墜之際,腰身被一只手伸來攬接正著,攜我飄袂飛掠。

    我覺得在飛,閉著眼睛,直到足底沾地,趕快睜眼轉(zhuǎn)覷,那人卻沒影兒了。

    四周火把光亮紛閃而近,有人說話不停地尋來。一人問道:“雄久,那胖妞兒是你扮的嗎?”另一人笑道:“那么相似,還以為是你男扮女裝反串的呢。”

    “先前纏著我哥那個是他女兒,沒有名字,只叫胖妞。她姐也是沒取名字的,”有樂搭著話,一路跑過來,奔到我旁邊,拿燈籠一照,歡然道,“幸好你沒事兒。遇到了氏鄉(xiāng)是嗎?咦,他似乎在你腳邊用劍劃留些字……”

    我隨著有樂伸出的燈籠往地上瞧,辨認風(fēng)輕云淡的字樣,念了出來:“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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