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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之前只看過斯科塞斯的電影,對斯科塞斯本人的性格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分辨不出來斯科塞斯這是真心話,還是說在客套。
但是不管怎么樣,既然斯科塞斯夸了他,他也要進行一波商業互捧。
隨即他就把斯科塞斯已經拍過的幾部電影給夸了一遍,特別是《出租車司機》跟《好家伙》這兩部電影。
“我不記得在哪兒看過一篇文章,里面有一段是這么說的,當一個殺手向壓迫他的結構復仇的時候,那種爆發性的暴力,會對他產生一種積極的效果。”
“我認為《出租車司機》這部電影就利用了這種元素,并且將它置于觀眾所關注的焦點之下。暴力是主角惟一表達自己的方式,他無法跨越那些阻止他觀察與感知的障礙,當他爆發的時候,這種爆發已經是他唯一能夠向那座城市表述自身存在的方式……”
斯科塞斯一開始也以為周彥只是說客套話,但是等他聽完周彥對《出租車司機》的評價之后,竟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導演在執導一部電影的時候,所要表達的情緒是多種多樣的,有些是他們有目的地在表達,也有些是無目的的,偶然發生的。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適用于任何藝術作品的評價。
創作者將自己的作品呈現出來之后,它不再是創作者獨有的東西,而是曝光在大眾視角下,被受眾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剖析去理解的一樣東西。
它具體表達的什么,也不再是創作者自己說的算了。
比如周彥創作的《借黃瓜》,大眾普遍感覺它是一首歌頌純真愛情的曲子,這其實不能算是聽眾們的誤解,因為周彥在創作的時候想要表達什么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受眾從中理解到了什么。
有些創作者,看到別人對自己的作品解析,張口說自己不是這樣想的。
但站在受眾的角度,那就是“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唯心者說,受眾最大。
周彥剛才說的這些,其實屬于后者,這些東西并不是斯科塞斯在創作的時候就刻意想要表達的。
但是斯科塞斯卻頗為認同,因為這雖然不是他有目的地表達出來的,卻也是他心中所想的,只不過在創作的當下,他沒有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創作者回過頭來看自己的作品時,他也就從創作者的身份轉變成受眾,視角也會發生變化,身份的轉變,也會造成感受的不同。
而周彥說的,跟斯科塞斯作為受眾時看《出租車司機》的感受不謀而合。
《出租車司機》這部電影拍出來的時候,斯科塞斯已經出道快十年了,但是這部電影算也算是他早期的作品,而且這部電影還獲得了金棕櫚獎,對他來說有著十分特殊的意義。
導演在回顧自己早期作品的時候,定然會發現很多不足的地方,大多是技術上的。但是往往也會發現自己已經失去的東西,而這些失去的東西,是永遠沒辦法找回來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會發生轉變,這種轉變是不可逆的。無法再復刻的東西,就會變得尤為珍貴。
看到周彥侃侃而談,克里斯也在旁邊說道,“斯科塞斯先生,Y在把《禁閉島》的劇本交給我們的時候,就極力推薦了你。”
克里斯這話,擠幫周彥證明他確實很推崇斯科塞斯,也順利地把話題給轉到了《禁閉島》上面,畢竟今天他們在這里碰面,為的就是這個。
斯科塞斯推了推眼鏡,笑著對周彥說道,“感謝你的推薦,《禁閉島》這個劇本寫得太好了,毫不夸張地說,這是我近幾年看過最好的劇本。在看劇本的時候,我一直在等著最后的結局,因為我有預感,結局肯定會給我驚喜,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沒錯,結局確實給了我很大的驚喜。這個劇本的結構非常完美,細節處理也特別好。故事帶著讀者進入到一團混亂的線頭當中,讓觀眾想要解開線頭,但是最后卻發現,線頭根本沒亂,只要輕輕一拉,就展開了。”
“感謝你的夸贊,劇本只是一個開始,電影最終的呈現,還是要辛苦你。”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斯科塞斯笑了笑,隨即又問道,“我聽克里斯說,你推薦了三個演員來演主角,分別是凱文·科斯特納,布魯斯·威利斯以及湯姆·漢克斯?”
周彥點點頭,“嗯,我確實推薦了這三個演員,不過這只是推薦,最終用誰,還要看你們決定,我不會有意見。”
這話表態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會干擾斯科塞斯的工作。
斯科塞斯卻一點都不擔心周彥插手他的工作,反而十分認真地問他,“那你覺得這三個演員中,誰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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