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or8b-ep3:進取(14) “看得出來,他們又在往北撤退了。”島田真司放下報紙,言語中頗有幾分戲謔,“把轉進的精髓理解得如此到位,即便戰敗了也能自豪地面對死亡了。” “這些人如今的處境就和面對著eu大軍圍剿的gla一樣。”埃貢·舒勒沒有看報紙,他正在分析自己的實驗數據。有些工作,他可以讓熟練工人代勞,比如加工他所需的設備;另一部分看上去也需要并且大概只能讓工人來做的事情,他卻得親自完成,因為那些大多只能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人——甚至也包括絕大部分工程師——并不能清楚地理解他的想法,以至于囑咐總會變形,“我們總是希望自己的朋友如此堅定頑強,因此當類似的意志出現在敵人身上時,那種感覺一言難盡。” 島田真司嘆了一口氣,舒勒的良好工作狀態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追求,“反敗為勝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舒勒。我并不覺得他們還能支撐很久,戰敗對他們來說只是個時間問題,那時失去了外部牽制的整合運動將得以全力以赴地整頓內部……”他有些猶豫,但還是把該說的繼續說了下去,“一旦沒有了外部威脅,整合運動內部的極端群體說不定就要兌現他們的承諾了。” “但是nsdap仍然讓他們內部的猶太人領袖繼續享受著高官厚祿,ss最著名的劊子手同樣是個猶太人。”舒勒摘下眼鏡,他雖然不是歷史學家,多年以來從事科學研究的思維幫他看透了很多表象背后的本質,“我做研究項目的經驗告訴我,起步階段把全部本事用在吹噓上的人最后連基礎工作都做不完。” “但愿吧,有些人的思維模式是沒法用理性來衡量的。”島田真司不禁咂舌,他當然有理由認為置身事外的舒勒不如他更了解那些慘劇,然而眼下他能坐在研究所的辦公室里和舒勒談笑風生而不是被送去做研究這件事本身就讓他的警告完全站不住腳,“先不說他們的思路了,那不是我們可以了解到的。你說,我們要怎么在麥克尼爾遲早……”說到這里,他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辦公室,這里除了他和舒勒之外并沒有第三個人,“遲早要戰敗的情況下用我們的力量避免巴西引來危機或是讓危機擴大呢?” 他當然沒能從舒勒口中得到答案:雖然在各自的人生中不約而同地為了讓研究工作進行下去而使用過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他們終究是學者而不是政客,也不是專事人事工作的人力資源管理者。 兩人的生活目前還算穩定。管理一個處于整合運動名下的研究所的島田真司每時每刻都要受到附近聯邦軍士兵的監視,那些被派來執行任務的士兵們在聽說島田真司原先是效忠于圣保羅起義軍的研究人員后對他始終保持著警惕,以至于島田真司讓士兵們放松警惕的計劃還未能取得任何進展;有著外國顧問身份當掩護的舒勒的處境相對好一些,但他需要不停地奔波于各種設施間,有時還要跑去工廠里監督工作,著實忙得不可開交。 當舒勒取得一個又一個突破時,島田真司的研究經常陷入僵局。他嘗試著把那些經驗和傳統用更為科學的理論來解釋,可他還做不到。于是,舒勒便應島田真司的邀請前來研究所中拜訪對方,也許他們能夠在思維的交流中獲得些許收獲。 “我們首先要弄清一個關鍵問題。”閑聊時間結束后,舒勒馬不停蹄地協助島田真司整理思路,“你的全部研究工作有一項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認為魔法師和人類……哦,我是說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僅在于【某種因子的活性】之間的差距,而不在是否有這種因子。這個結論,你證明過嗎?” “沒有,準確地說我無從證明。”島田真司兩手一攤,放棄了思考。舒勒所說的他當然明白,拿不經證明的結論直接當做構建研究方案的條件無疑是自討苦吃,然而本來就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島田真司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做更多的研究工作,“我做出這個判斷,是基于一些已知的事實。例如,在7號平行世界,全部人類身上都存在rc細胞,他們和食尸鬼的區別在于rc細胞系數而不是是否擁有rc細胞;即便不提這個例子,我想我們可以從尤里·納爾莫諾夫提出的心靈控制理論模型上看出些端倪——在其他諸多的平行世界,人腦并沒有那種功能。”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其實我也有類似的猜想,比如說我們的世界里每一個人都是【非常弱小的心靈力量擁有者】。”舒勒緊握著記錄本的右手微微放松,食指在已經干燥的筆跡上劃動著,“但我們不該拿經驗去做研究。條件允許的話,先證明你的猜想是正確的,再進行下一步。” “好吧,看來要加班了。”儒雅隨和的日本學者輕輕地笑了笑,“我倒是不介意,其他人或許會有意見的。” “其實我對你的研究項目也有些興趣。”舒勒向外面指了指,示意島田真司帶路,“現在回想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我怎么能夠那么快地破解心靈控制器的。” 這番聽來有些自吹自擂成分的話被島田真司完全無視了,戴著眼鏡的日本青年學者走出辦公室,領著舒勒前往地下的實驗設施。看守在研究所各處的士兵們警惕地注視著島田真司的一舉一動,他們那頗有些冒犯的目光在觸及到舒勒右臂上的整合運動袖標后就明智地讓開了。從氣氛中察覺到了些許異樣的舒勒沒有聲張,他關心的是能否利用兩人的研究工作來開辟一條新的戰線,不然他們就只得指望卡薩德那杯水車薪的支援能逆轉乾坤了——然而并不能。 大部分接受實驗的志愿者居住在地下,這些為島田真司的研究工作付出了不少代價的實驗品當中至今還沒有誕生出真正的魔法師。走在通向地下的樓梯上,島田真司不免多抱怨了幾句,他說自己懷疑能在整合運動先前的研究設施中脫穎而出的魔法師都是些本來就具備天賦的特殊案例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不然,他現在或許也是一名魔法師了。 “我們能夠查閱的資料還是太少了,舒勒。”戴著眼鏡的日本青年學者停止了抱怨,他知道自己再這樣說下去只會令舒勒瞧不起他,“雖然人類利用魔法和魔法師的歷史十分悠久,但更多時候這些概念僅作為一些傳說四處流傳,而且也很少有人愿意建立一個和魔法有關的【學科】。這樣一來,那些聽到傳說卻將其只看作傳說的人又或者是干脆連傳說都沒聽過的人在這方面落后的可不止是一兩步。事實上,我懷疑整合運動是在三年前的【降魔戰爭】發生之后才開始對魔法感興趣的。” “那也正是他們奪取權力的一年。”舒勒補充了一句,他相信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背后有著某種聯系,“啊,我們還是去看看你的研究設備吧。” 兩人進入了一間寬敞的屋子,擺在屋子正中央位置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類似醫院用體檢裝置的設備,它大概有兩米高,用金屬制成的圍欄足夠把一個成年人裝在里面。【籠子】上下都用電線和一旁的設備連接起來,從中顯示出當前接受測試的人員所具備的【魔力】強度。望著墻角四壁大片的黑色發霉區域,舒勒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彌漫在空氣里的悶熱潮濕氣息讓他渾身不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