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上方激戰(zhàn)著的兩人不會因此而停下。德拉貢內(nèi)斯庫甩不掉麥克尼爾，只得順著上方的窗戶鉆進城堡三樓，這里也已經(jīng)被大火覆蓋。他雙腳剛剛落地，麥克尼爾緊隨而至，那把以驚人的速度和不可思議的弧度迅速伸長的庫因克直刺向德拉貢內(nèi)斯庫的頭顱。勉強躲開了致命一擊、只被切斷了幾根頭發(fā)的老紳士揮舞著觸須擊向麥克尼爾的腿部，那把順勢向下劈砍的庫因克卻恰到好處地將觸須攔腰斬斷。 德拉貢內(nèi)斯庫見勢不妙，扭頭就跑。麥克尼爾不緊不慢地跟隨在對方身后，同時用逐漸伸長的庫因克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就在那把軍刀狀庫因克刺中德拉貢內(nèi)斯庫背部前的一瞬間，從德拉貢內(nèi)斯庫的后背冒出的rc細胞增生物猛地向后方發(fā)射了大量rc細胞碎片。早有準備的麥克尼爾用隨身攜帶的另一把庫因克擋下了敵人的攻擊，但他那把在伸長時會還原為松散的rc細胞的軍刀狀庫因克卻沒能逃過一劫。望著只剩下把手的庫因克，護目鏡碎了一大半的食尸鬼搜查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幾乎和佩特雷斯庫一樣愚蠢。”德拉貢內(nèi)斯庫開口了，他眼中映著麥克尼爾的身影，那熟悉的姿態(tài)讓他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起了一位故人，“他的愚蠢出自信仰的破滅和對現(xiàn)狀的妥協(xié)，而你的愚蠢卻恰恰相反?！? “您隨便講，我在聽。”麥克尼爾晃著手中的庫因克握把，絲毫不見沮喪之意，“我說過了，您應該在您的作用發(fā)揮完以后利索地逃到匈牙利或是別國，而不是妄想著自己還有機會做一番事業(yè)?！? “何等傲慢啊?！钡吕晝?nèi)斯庫的西服被掉下來的火星燒出了幾個洞，他卻沒有避開的意思。“人們總是會把自己當下所經(jīng)歷的短暫瞬間當做永恒，然后去盲目地追求那些暫時正確的信條。你又怎能斷定我所主張的一切是錯誤的呢？伴隨著食尸鬼病的頻繁爆發(fā)，過去對待食尸鬼的一切常識總有被徹底摒棄的那一天。到那時，你我的同胞都會明白妨礙他們正常生存的主要敵人有著何等看似人畜無害的面目。” “我當然沒法斷定?！丙溈四釥栃α?，他那滲透著深紅色的雙眼即便在火焰的映照下仍然明亮，“也許……也許歷史會證明你是正確的。但至少現(xiàn)在，你無法證明。” 空中傳來了尖銳的呼嘯聲。德拉貢內(nèi)斯庫眉頭緊皺，作勢要上前攔截，然而比他更快一步用上了噴氣背包的麥克尼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了從空中掉落下的新裝備。漆黑的條紋狀甲胄頃刻間覆蓋了他的全身，雙手緊握的那把大得夸張的蒼白色長劍上點綴著不祥的紅色斑點。 “我承認我不怎么講究決斗的規(guī)則，畢竟之前擊中你的火箭彈里加了些特殊的【配方】?！丙溈四釥柣顒又滞螅一亓四欠N熟悉的感覺，“這是用亞歷山德魯·麥齊亞的尸骸配合一些先進的現(xiàn)代工藝制作的二合一奇美拉庫因克，你有幸成為第一個見識它真實威力的食尸鬼。記得保密，這是商業(yè)機密?！? 德拉貢內(nèi)斯庫用力地看著滿頭白發(fā)的對手，像是要把這身影永遠記錄在靈魂中一樣。 “答應好的事情，別忘了?！彼α怂ζ茽€得面目全非的燕尾服，“……像你這樣特立獨行的人，一定有自己的考慮。可以和我說說嗎？” “沒什么稀奇的，我選擇了我的信仰而不是血脈。”麥克尼爾唯獨在這一點上不會有絲毫讓步，他在從維克多·特拉托斯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便更加堅定了信念，“……盡管放心好了，我不會殺你。” 似乎正是這句話觸怒了德拉貢內(nèi)斯庫。老紳士渾身上下立即被蒼白色的rc細胞增生物包裹，那從中不斷發(fā)出嘶吼的怪物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攻向了麥克尼爾，從rc細胞增生物上迸射出的電火花眼看著就要將麥克尼爾化為焦炭。邁克爾·麥克尼爾只是輕輕地舉起了庫因克，和寬得不正常的劍刃平行的【炮口】正對著那猶如蜥蜴的蒼白色爬行動物的頭顱。 “砰?！庇行┨煺嬗謳е鴲鹤鲃≌Z氣的擬聲詞從他的口中傳出。 讓博尚從半空中開火也沒問題——法蘭西紳士明智地選擇了拒絕，并認為使用明顯超出世界技術(shù)水平的激光武器于眾目睽睽之下攻擊德拉貢內(nèi)斯庫則只會讓包括麥克尼爾在內(nèi)的眾人都受到懷疑。目睹光明之際即是死神降臨之時，德拉貢內(nèi)斯庫引以為豪的rc細胞保護層在如此神威之下不堪一擊、登時潰散成為了它原先的模樣，正如麥克尼爾的那把軍刀狀庫因克不久前被德拉貢內(nèi)斯庫破壞一般。 從空中跌落的德拉貢內(nèi)斯庫看到麥克尼爾向著他逼近。他放棄了抵抗，張開雙臂，打算任由麥克尼爾將他攔腰斬斷。鋒利的劍刃只劃破了他的腹部，沒有繼續(xù)深入。重重地跌倒在地的德拉貢內(nèi)斯庫沒有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悅，他只是僥幸撿回了一條命而已，而且這條命還要落入麥克尼爾的手中。 “這么說，另一個德拉貢內(nèi)斯庫是他了?！丙溈四釥栔钡浆F(xiàn)在才確認這個事實。他并不認為食尸鬼通過互相吞噬來獲取對方的一部分特異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rc細胞增生物的功能上）甚至是記憶是多么離譜的事情，島田真司早已對他解釋過其中的來龍去脈，只是他無心了解罷了。話雖如此，有些只屬于自己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人奪走的?！暗吕晝?nèi)斯庫，你的本名是什么？我對此感到十分好奇?！? “你沒有必要知道死人的名字?！钡吕晝?nèi)斯庫恢復了平靜，也找回了往日的風度，“來吧，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像你對待麥齊亞那樣。一個德拉貢內(nèi)斯庫會在這里落幕，另一個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不，如果你這么急切地想死的話，你應該自盡而不是浪費口舌向我表明自己的死志?！丙溈四釥柕碾p手仍然緊握著庫因克。這把庫因克與其說是什么神兵利器，不如說是用外觀專門嚇唬人以達到出其不意效果的觀賞品。讓舒勒打造這樣的兵器簡直是一種侮辱——把舒勒貶低為了一般意義上的匠人——但已經(jīng)制作過不少鏈鋸的舒勒卻沒有抱怨?！拔覄偛耪f過了，您錯失了在起到充分作用后離開的最佳時機，那么您還要發(fā)揮出更多的作用才行。您要是死了，有些秘密就會被永遠埋葬……所以，我希望您能活下去，這樣我就可以開心地見證某些人被送進監(jiān)獄了。” 德拉貢內(nèi)斯庫那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虛弱的假笑。老紳士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用贊許的眼光打量著麥克尼爾?！耙慌e兩得，難道不是嗎？既可以讓開始逐漸同情食尸鬼并因食尸鬼病的蔓延而生出同病相憐之感的公民們及時止步，又能伸張所謂的正義。” 邁克爾·麥克尼爾停頓了一陣，按了一下耳機。 “各作戰(zhàn)單位注意，德拉貢內(nèi)斯庫已被抓獲?！彼戳艘谎鄣吕晝?nèi)斯庫，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逃跑或絕地反擊的意圖，不禁松了一口氣，“重復：德拉貢內(nèi)斯庫已被抓獲?！? 盤旋在上空的直升機找到了新的目標，螺旋槳驅(qū)散了一小半籠罩在城堡上空的滾滾濃煙。聚光燈打在麥克尼爾和德拉貢內(nèi)斯庫附近，明晃晃的燈光照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他們應該趁機往這里發(fā)射導彈?！钡吕晝?nèi)斯庫比劃了一下，“我想他們不會介意那么做的?！? “他們不會。”麥克尼爾的語氣比剛才還要堅定，“因為你至少不能現(xiàn)在就死，不然全世界都會看出來羅馬尼亞要殺人滅口了。如果這事發(fā)生在美國，事后估計不會有人過問；可惜的是，你們羅馬尼亞人甚至逃不開eu的指責和調(diào)查?！? 連匈牙利一側(cè)都能聽得見的槍聲和爆炸聲終于平息了。激戰(zhàn)過后的食尸鬼搜查官們開始打掃戰(zhàn)場并將那些【突然發(fā)病】的戰(zhàn)友們集中管理起來。作為整起事件核心人物的德拉貢內(nèi)斯庫在被來自法國的食尸鬼搜查官隊伍押送往羅馬尼亞營地的過程中還遭遇了數(shù)次襲擊，據(jù)說是有德國食尸鬼搜查官成了驚弓之鳥而誤將法國同行當成了發(fā)病患者才造成了這起意外。 在羅馬尼亞人把戰(zhàn)場上那些突然發(fā)病且失去理智的食尸鬼病患者收拾干凈前，他們注定沒有更多機會把目光投向匈牙利一側(cè)。急匆匆地沿著國境線逃出森林的卡車里，披著阿拉伯式長袍的兩名青年男子相視一笑，雖說他們還是第一次以真實身份見面。 “到時候就說你是被趕出來的難民……對羅馬尼亞人來說是匈牙利，對匈牙利人就反過來說?！笨ㄋ_德握緊了方向盤，他不得不克服自己內(nèi)心產(chǎn)生的那種錯亂感?！拔?，你唱別國的歌劇唱得都不錯，那羅馬尼亞語的曲子呢？” 馬蒂亞斯·貝爾蒙多惆悵地望著被黑煙籠罩的森林，那座轟然倒塌的城堡讓他回憶起了自己的往昔。 【金色的月球閃耀在天際 大軍靜靜地沉睡在碧綠的山谷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