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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5-ep2：坦途（14）

    “雖然我暫時不清楚這些人為什么會選擇拋棄安逸的生活、來到危險地帶謀生，他們的涌入勢必會對本地的環(huán)境形成很大的沖擊，也將進一步動搖當?shù)鼐用駥|盟軍的信任……即便這種信任本就不怎么存在。”邁克爾·麥克尼爾決定在桑松采取措施緩和局勢的同一時間繼續(xù)推行他自己的計劃，他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哪怕他所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伯頓？說說你的意見。”

    “意見？沒有意見。”

    彼得·伯頓這幾天又一次變得怠惰起來，他對麥克尼爾直言不諱地說，連桑松都不一定能夠解決的事情，輪不到他們兩個來關心。中南半島北方戰(zhàn)場上的局勢不僅受到東盟軍的軍事行動的影響，同時也是當?shù)鼐用駥嶋H生活狀況的直觀反映。經(jīng)過了多次調(diào)查后，伯頓把苛刻的盤剝列為導致村民叛亂的重要因素之一。

    說服擁有這些土地的軍閥和商人們放松拴在農(nóng)民身上的韁繩怕是難于登天，雖說他們積累的財富讓常人羨慕，但在他們自己的眼中還是太少了，以至于任何勸說他們減緩財富積累速度的嘗試都會被視為嫉妒和冒犯。因此，桑松也只能依靠種種近乎非法的敲詐手段來針鋒相對。

    “當我們由于自己的軟弱或是條件的不充分而停止了行動時，我們的敵人不會放松警惕。”麥克尼爾仔細地把彈匣裝進口袋里，他熟悉這些準備工作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也許他們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或是認為我們沒有危險……是的，這種互不了解的狀態(tài)可以為我們提供掩護。然而，意外往往會比我們計劃中的交鋒更早地到來。”

    “造成這些農(nóng)民叛亂的主要原因是他們使用的土地的真正主人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他們，這樣的待遇不得到改變，叛亂就會一直發(fā)生，東盟軍取得再多的軍事勝利也無濟于事。”伯頓也清醒地看到了這一點，并且對他和麥克尼爾的無能為力深感心痛，“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土地的事情交給桑松教授，而我們來對付這些試圖闖入戰(zhàn)場附近、奪走本地農(nóng)民土地的外來戶。”

    “是【本地的農(nóng)民對于這些土地的使用權】。”麥克尼爾糾正道，“然后才是借助興亞會的力量奪取所有權。”

    “無所謂，我從來不喜歡在具體的名詞上做文章。”伯頓嘿嘿一笑，“……能做的事情，還是太少了。這些人有著周密的計劃，我們對他們的存在也毫不知情。想要阻止他們繼續(xù)打著各種旗號占領當?shù)卮迩f的唯一辦法是利用我們的情報優(yōu)勢、搶先定位他們的下一批目標。”

    來到戰(zhàn)線附近的移民們，看起來膽小怕事，甚至在他們的運輸車隊被東盟軍查獲的時候大多選擇了逃跑，若是說這樣一群缺乏勇氣和毅力的家伙試圖堅定地推行某個長期計劃，那對麥克尼爾來說無異于最好笑的笑話。但是，他們愿意接近危險的戰(zhàn)場，愿意來到戰(zhàn)火紛飛的村子中定居，又意味著他們有著不同于常人的某些想法和觀點。面對真正的戰(zhàn)場時被膽怯控制是人之常情，能夠鼓起勇氣前往戰(zhàn)場的也只是少數(shù)人——更多的人在還沒有見到戰(zhàn)場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抖作一團。

    腳下的土地可以成為拴住村民們的最后一條繩索，它是村民們謀生的工具；一旦這條繩索被斬斷，看似忠厚老實的農(nóng)民們便因?qū)ι畹慕^望而自暴自棄地加入了叛軍。至于毒販子強迫他們種植毒品，已經(jīng)不是什么值得關注的新聞了。

    “縱使有千百種問題，我們的方案仍舊是：依照其特征進行針對性的打擊。”麥克尼爾大手一揮，“剛剛被東盟軍奪回的幾個村子，很有可能成為這些移民的新目標。他們那些藏身在東盟軍中的毒販子朋友會為他們提供必要的信息，讓他們明白哪些土地又一次在事實上成為了無主之地。所幸我們得到情報的時間不會太晚，就按照現(xiàn)有的內(nèi)容去調(diào)查現(xiàn)場情況吧。”

    和他們共同行動的還有盧塔甘達指揮的雇傭兵，這群活躍在東盟境內(nèi)并買下了一個島嶼充當基地的現(xiàn)代化海盜兼雇傭兵受雇來毀掉附近的販毒集團的生產(chǎn)基地。雖然那些被損害了利益的毒販子很可能利用他們在東盟軍的關系進行報復，但想要在戰(zhàn)區(qū)恢復販毒生意可謂是難上加難，況且興亞會的官方口吻是嚴厲打擊販毒，被盧塔甘達的行動破壞了生意的毒販子短期內(nèi)是無法繼續(xù)用同一塊土地盈利了。

    “只是可惜了當?shù)氐拇迕瘛贝魉姑傻隆けR塔甘達站在道路下方等待著，方才麥克尼爾和伯頓離開樹林前往上方視野開闊的坡地時，他盡職盡責地和自己的手下們在附近看護，免得麥克尼爾等人出現(xiàn)意外，“你說得對，我們走了以后，他們還要另想辦法謀生……最后恐怕還是要投奔叛軍。”

    “那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事情。”麥克尼爾攤開雙手，表露著自己的無奈，“但我不會再讓那些只會添亂的【移民】來這里搶占本地村民的土地了。他們瘋狂地涌入這里，東盟軍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按理說東盟軍應該嚴格地控制戰(zhàn)區(qū)的人口流動而不是任由本地人逃亡或是外地人進入才對。”

    用個人的力量和能夠調(diào)動的資源竭盡全力地阻止這些移民闖入戰(zhàn)區(qū)成為了麥克尼爾當前負責的主要工作。在桑松更加用心地追查東盟軍指揮官的犯罪行為并以此要挾當事人做出讓步時，麥克尼爾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勸說阿南達配合他共同行動，封鎖戰(zhàn)線附近的道路。那些主要交通路線是留給東盟軍的，外地移民想要從這些路線趕往村落就一定會和東盟軍迎面相撞；只要麥克尼爾再把疑似用于附近居民通行的小路封鎖，移民們就會知難而退。

    除了詢問村民之外，無人機的偵察結果也為麥克尼爾提供了較為準確的情報。他偶爾將部分道路列入無人機的襲擊目標中，堂而皇之地把摧毀這些道路的工作交給了負責其他作戰(zhàn)任務的東盟軍，以洗清自己的嫌疑。那些確實不方便動用無人機的工作，則由麥克尼爾率領聽命于他的東盟軍士兵或雇傭兵去完成。只需要幾棵倒塌的大樹或是幾塊在爆炸中傾覆的巨石，道路便將會被人力無法打通的障礙封鎖。

    “他們的日子已經(jīng)很難過了，這些外地移民只會讓當?shù)氐拇迕窀咏^望，并認為是東盟軍刻意地送來一群外地移民用來把他們從自己的土地上趕走。”幾乎和麥克尼爾形影不離的阿南達也支持麥克尼爾的計劃，他在不斷地充當麥克尼爾和當?shù)厝私涣鞯拿浇榈倪^程中受到了不同思想的影響，“即便這些土地目前不歸他們所有。”

    之前的阻擊戰(zhàn)都比較順利，麥克尼爾往往以國家憲兵的名義告知附近的東盟軍作戰(zhàn)部隊稱一支敵軍正在接近，等到那些信以為真的東盟軍指揮官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現(xiàn)場時，他們很容易和試圖搶占村鎮(zhèn)的外地移民相遇。眾所周知，這些既勇敢又膽怯的移民無法證明他們有任何來到北方戰(zhàn)場的正當理由——他們的下場自然也是被東盟軍關進專門關押待遣送人員的營地里。

    不過，麥克尼爾并不總能找到適合替他辦事的不知情的東盟軍指揮官，今天的行動需要他自己來完成。

    “如果有東盟軍駐扎在村子中，我們就和他們打招呼之后離開；若是在叛軍占領期間仍然居住在村莊中的村民們沒有在村子回歸東盟軍掌控后逃跑，那么我們就和他們談一談叛軍的事情……要是村子里只剩下了那群來路不明的移民，我們也只好先禮貌地請他們離開、再用武力手段把他們驅(qū)逐。”麥克尼爾再一次對著同伴們強調(diào)了對待這些外地移民的基本策略。

    幾輛載有東盟軍士兵和雇傭兵的越野車選擇了一條較為寬敞的道路，這條道路目前處于東盟軍的控制中，他們從這里行進應該不會遇到危險。然而，理論上能保障他們安然無恙的道路事實上并沒有那么安全，車隊出發(fā)后半個小時左右，隊伍遇到了潛入戰(zhàn)線南方伺機伏擊東盟軍的自由南洋聯(lián)軍游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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