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夫歷事四朝,還從未見過有哪家的小輩后生,敢有如此的豪言壯語,李勛衛可知,豪言壯語說得太早了,或恐變成夸夸其談啊!” 李邦華的意思,李順祖明白。 他無非是害怕自己因為上一戰與滿桂勝了后金軍而驕傲自滿,站在李邦華的角度而言,能有這種想法是人之常情,更是真正對自己的關心。 歷史上遵永之戰以孫承宗為首的遼軍獲勝告終,關內淪陷的諸城盡皆收復,但李順祖也知道,這樣去告訴李邦華,只會被對方當成傻子。 想了想,也是不再多說。 留些神秘感在什么關系上來說,都算是件好事。 “請御史大人放心,此事李順祖心中有數。” “上一戰勝之不易,我李順祖不會輕易讓幾千條遼東軍兄弟的性命白白浪費。” 聽見這話,再見李順祖臉上肅穆的神情,未見有絲毫驕傲自滿,李邦華便也知曉他是多慮了,臉上升起濃濃的喜愛,輕撫胡須,笑吟吟說道。 “老夫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孫承宗一見面就要做李勛衛的老師了。” “如果不是被他搶先一步,老夫也還真想有一個李勛衛這樣的學生。” 李順祖哈哈大笑,面色不卑不亢。 “感謝御史大人抬愛,李順祖銘記在心,此后整頓京營,振興國事,驅逐韃虜,少不得御史大人從旁斡旋幫扶,只希望今后不要厭煩才好。” “老夫,求之不得。” 李邦華臉上的愁云變成了笑容,兩人年紀雖相差甚遠,卻愈發覺得暢聊開懷了。 打開第二封信,李順祖臉上的笑容漸漸冷淡下去。 “陛下朝令夕改,明日大軍開拔,叫我如何與城外三萬遼軍兄弟交待?” 這第二封信所說,實在是寒遼軍之心。 前日,太仆寺卿涂國鼎上疏。 “祖宗設太仆寺馬政,乃專為京城團營、騎操,為備御京都,拱衛祖宗陵寢之地而設,非為邊鎮。” “而今將京營糧馬盡付遼軍,倘京師有險,如嘉靖庚戌年間俺答入犯,京城騎操用馬,又將從何而調?” “邊將只為封疆計,而獨不為京師慮。陛下只考慮建州入寇,遼軍永定門善戰之捷,全然不顧京營將士世代守御京師,由祖至今,久有二百余年矣。” 邊將只為封疆計,而獨不為京師慮! 這是一句誅心之言,這更是讓李順祖這個身處其位的人感到心寒。 遼東的三軍將士列陣盧溝橋后,與奴騎大軍搏殺的場面,趙率教、申甫、呂國琦,那一個個高呼為國而戰的大將淹沒在奴騎的人海之中,李順祖至今仍歷歷在目。 在這些高居廟堂的文臣刀筆之下,卻都成了為封疆計? 看來能殺人的不只有帶血的刀槍,這些文臣手中的刀筆同樣可怖! 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這樣一個明顯是分化京遼兩軍人心的論調,崇禎皇帝居然輕而易舉的就信了,而且立刻下旨停了太仆寺本該供給遼軍的戰馬和糧草。 輕飄飄一句讒言,將幾千名遼軍將士血灑疆場,變成了心懷私心之舉。 而他們為之作戰的皇帝,最后居然相信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