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世路風波-《金光之荻花題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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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已淪陷在地門之中?!毖阃蹩谖呛V定,“太子可自往驗證消息真假,或者太子需要我與你同行?!?br>
“不必?!北壁びx婉言謝絕。
“現在,就等欲星移出手力挽狂瀾了?!鄙瞎嬴櫺疟硎疽呀浱骥[族師相搭好了戲臺。
“常言道,一事不煩二主,既如此,又何必多費波折請動師相大駕呢?”北冥觴問。
“太子既然要贏,欲星移就要輸?!毖阃鯏喽?,因為這是交易的一環。
“屆時,你就會殺了欲星移,反將本太子一軍,滅了海境?!毙碾m起伏,理智仍存,北冥觴分析利害,“是嗎?”
“泱泱海境,人才濟濟,憑吾一人之力,要滅海境,談何容易?”上官鴻信語帶保留。
北冥觴尋根究底:“這樣說來,羽國志異中所記載,最后策天鳳被雁王所逼,黯然消失于羽國歷史之中,是真實了?”
“其實你內心很清楚,生在帝王家,絕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鄙瞎嬴櫺耪f,“我問你,你快樂過嗎?”
“身世不是能可選擇,但本太子能掌握自己的未來?!北壁びx自信。
“終日與女子嬉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就是你所謂的掌握?”雁王毫不留情揭穿。
“嗯?!你……”北冥觴心下一驚。
上官鴻信冷淡地撇過視線:“你的袖上留有女子胭脂的痕跡?!?br>
北冥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慌忙把手掩在身后。
“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引起鱗王的注意。”雁王很體諒人意地為魚苗開脫。
“你以為,你能了解我?”北冥觴邊說邊把藏在身后的手擦拭干凈,這才放松下來,示于人前。
“那種對他人眼光特別的在意,特別渴求他人認同的心理,這一路走來,我可是感同身受?!鄙瞎嬴櫺诺?。
“嗯……”心情幾度起落,只覺面前人難得順眼的北冥觴目光一動,“雁王眼中的鱗族太子,又是如何?”
“比起當世少年輩,尚差一點功績?!鄙瞎嬴櫺旁u價。
“哦?本太子倒是想一聽,雁王此話何意?”北冥觴好奇道。
“俏如來武承宮本總司,智承墨蒼離,出自名門,又有中原群俠在背后支持,墨家鉅子之位,可謂當而無愧?!?br>
進入正文,上官鴻信顯是早有腹案。
“苗王蒼越孤鳴,身歷宮變內亂,處事冷靜,善用賢能,又有三部皇世經天寶典加身,能敵者寡,坐擁一片江山?!?br>
指點江山群豪戲,只恨此地無酒佐青梅,一論天下英雄長短。
“論英雄少年,這兩人足稱代表,而太子,不過是缺了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br>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經歷。”少年心思總是不甘人后,北冥觴胸中自有傲氣,“俏如來不為王,與本太子自是無從比較;苗王雖經歷練,如今不也身陷地門,等待救援,而吾就是能救援之人,誰優誰劣,自在人心。”
“說的不錯?!?br>
贊同一語按下休止,上官鴻信遞出一個團花錦囊給到鱗族太子手中。
“今日初遇,便交淺言深,恕吾冒昧再贈你一物。”
“此物是……”
相類的景象,發生在地門戰前的尚賢宮中,接過錦囊的念荼羅不解其意。
“一個機會,”雁王語聲悠悠,“祝你早日得證大道……”
斷云石變化而成的錦囊迸發只在一瞬,關鍵時刻倒戈一擊摧殘苦行功體,帶走念荼羅性命的同時,亦宣告蒼越孤鳴退路的徹底斷絕。
忽來連綿不絕的無我梵音層疊扣魂,登挫操夢之術,解放荒野金刀。
術法遭破,強壓反噬的皇甫霜刃當機立斷:“退!”
深得投機三昧的姚明月反應得很快。
隨手一掌擊暈藏鏡人的她便即抽鞭迴腰,飛身一縱,挾起不曾防備的乖女兒就走。
只留下怔然搖擺的嬌嫩尾音于風中淡出——“追……追隨大智慧,救世廣慈悲。”
父母是真愛,兒女是意外的道理顯然在這對七世怨侶身上并不適用。
暗自吐槽一聲的皇甫霜刃橫劍四顧,氣運極巔傾注昆吾,霎時劍鳴聲聲似鶴唳,直透層云卷動八卦鎮封。
“八卦變·乾獅吼神岳!”
鶴唳起,破蒼冥,獅嘯長吟百獸震惶,無形音波對撼強沖掙開生門三息,逾霄漢、獨眼龍兩人身形一頓。
不忘解開外旗門遁的皇甫霜刃攜起幻幽冰劍,使記凌空挪移法隨即脫戰而走……
話說回頭,竹林里,交代完畢的上官鴻信轉身就走。
“里面是抗衡地門鐘聲的關鍵,吾知曉太子對吾,仍有所防備,所以我只望未來,太子不會用到此物保命,言盡于此,告辭了?!?br>
看著雁王背影,北冥觴道出心頭最后一個疑問:“為何要助本太子?”
駐足停步,回首側目的雁王語聲沙啞如鏡自鑒:“身為王,用思考代替發問,會更有威嚴?!?br>
言罷,上官鴻信徑自離去。
走出不遠就為遠天九霄鶴唳所吸引,遙遙回望一眼的他心下回憶歷歷,那是從自揭傷疤起便不斷浮現的往昔。
【“身為王,用思考代替發問,會更有威嚴?!?br>
面對來自少年王者的請教,萬軍無兵一派冷心冷情,只在關鍵處稍加點撥。
“攻守之道,如果對手無跡可尋,那就以觀待變,或者現在你找不到一個突破口,現今的局勢,你找不到一個高于七成的勝機,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局勢的演變,對手的舉動,隨時都可能替你創造機會,在那之前,你要做的是避免露出破綻?!薄?br>
“苗疆的破綻么?”
不同于對海境水深的洞燭機先,鐵軍衛攘外披靡兵鋒兼之還珠樓安內合縱連橫,兩相互為表里的架構,更使墨者無從滲透。
情報方面的落差確確實實令人感到棘手。
就在雁王心下念念之際,遠在苗疆一隅,“檐前負笈”一會墨家九算。
“好一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凰后果真無愧九算之名?!?br>
“呵!如此說來,那受人驅使的我是否該稱他一聲鉅子呢?”
“凰后如不介意,或者可同在下一般,稱呼他一聲‘樓主’。”檐前負笈道。
原來背后推波助瀾造亂苗疆的竟是皇甫霜刃。
這是一句很奇怪的話,凰后唇瓣微挑,似笑非笑中,更露出一絲若有還無的挑逗意味。
“那你愿意怎樣稱呼我呢?夫人么?”
樓主身份無可撼動,九算一點紅若要加盟,地位自然也不能有失身份,思來想去,最適合的品級也只有“夫人”二字了。
這是一個本意很官方,但卻在更多時候往往被冠于曖昧的稱謂。
尤其是吐自眼前絕代妖嬈之口,更使人不由心頭一蕩。
然而檐前負笈話音依舊冷靜:“凰后請自重?!?br>
畢竟一個女人窮的時候,或許會指望著身子,但當她位高權重之后,若還是自己貶低自己,未免太過掉價。
“怦然心動,怎樣自重?”
輕聲軟語反問呢喃,凰后一卷衣裙,慵懶舒展了一番身子,半截春光在峰巒如聚中時隱時現。
“副樓主喜歡怎樣的女人?”
眼觀鼻鼻觀心的檐前負笈只當眼前紅粉骷髏:“凰后沒借安在樓內的暗樁收集情報嗎?”
“哦?”凰后挑眉。
“我不愛女人,”無意就此多作糾纏的檐前負笈一言計劃把天聊死,“告辭了?!?br>
話音落,人化光,隨即失蹤不見,徒留神色玩味的人踟躕原地。
“不愛女人,呵呵呵!”忍不住掩唇輕笑的凰后感慨,“如今的世道,越是俊俏的男人,越是時興斷袖這套嗎?”
歪樓一語過,垂眸俯戰局,凰后語聲喃喃:“荻花題葉,你是認為,無論蒼狼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苗疆亂成怎樣一幅樣子,你都可以在他回來以先將一切恢復原狀嗎?或者該說,你真得這么信任老二么?”
道域·紫微星宗
玄藏宮內,丹陽侯潛心運功襄助師兄調息導正心脈,更捐出不少真氣替其緩解沉疴。
三十六周天行畢,眼瞅著顥天玄宿面色漸復,丹陽侯這才撤掌收功,語出叮嚀:“師兄,練浩星歸流本就傷你心脈太過,內力愈催,承受痛苦愈大,日后此招絕不可輕使,知道嗎?”
“你已用內力助吾調息,吾無大礙,”顧左右而言他的顥天玄宿轉眸四盼不見人影,“如晴師妹呢?”
丹陽侯回答得臉不紅心不跳:“據聞星宗附屬近有欺壓百姓之舉,遠心前往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