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措不及防地入獄,到如今都不明白自己哪一步走錯了,明明他已經拿住了寧宴的把柄,為何他卻絲毫不受牽制? “你身上的血是冷的嗎?竟不顧自己家人的安危,他們此刻的處境你就一點兒都不在乎?” 寧宴饒有興致地欣賞符楊宏歇斯底里的表情,抬手支著下巴,笑容邪氣,“啊,不在乎。” 他眼里閃動的光還帶著好奇,“你打算將他們如何?平親王下手應當不會留情吧?可惜了,我這會兒看不到。” 饒是符楊宏都被寧宴身上這股子殘忍冷血的意味震驚,他滿腹憤恨都像是被壓制住一樣,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故意讓人查出來的?” “算是吧,你們這么努力,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查到我家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 寧宴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我還以為平親王會送來一些讓我高興的東西,結果只是威脅,這可不像你的行事。” 好可惜。 平親王手指用力攥緊,掐得掌心生疼。 他終于看明白了,寧宴是真的不在乎,不僅不在乎他還很期待? “你讓我誤以為抓住了你的弱點,假意停駐不前,暗地里卻帶著邵臣磊回宣城……是我小看了你,低估了你的無情無義。” 寧宴輕笑出聲,“王爺過獎,王爺才是能屈能伸,在宣城蟄伏這么多年不漏破綻,我才是佩服,只不過,嗯……怎么說,邪不勝正?”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是諷刺!” 寧宴居然點了點頭,“我亦如此覺得,但對有人來說,便是如此,王爺,今日我給你帶了位故人,你們應當能好好聊聊。” 旁邊陰影里走出一個身影,在昏暗的光線里一時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平親王卻眼瞳驟然收縮,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等走出來,裴凌舒將頭上的兜帽拿下來,臉上是相熟的人都不曾見過的可怕表情,“平親王怎么這副模樣,莫不是瞧見我,想起了誰來?我有許多話,想要問一問你呢……” 寧宴站起身,拍了拍裴凌舒的肩膀,“皇上已準許你親手報仇,有什么話,你盡可慢慢問,問詳細些。” 他的聲音足以讓符楊宏聽見,符楊宏的身子抖得更厲害,猛地想往外沖,腳上的鐐銬卻將他絆了個趔趄。 這里是牢獄的最深處,任憑他如何嚎叫,都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寧宴離開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頭朝著符楊宏輕笑一聲,“老神仙說您鴻運當頭,乃是心想事成之兆時,王爺是不是很高興?” 符楊宏呼吸瞬間急促,心里不斷地往下沉,他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成了蛛網中的獵物? 鎖鏈的聲音再次響起,裴凌舒慢慢走近,他逼著自己壓在心底多年的血海深仇,終于,可以盡情地釋放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宴等到了裴凌舒出現,看他白凈儒雅的面龐上濺了幾滴血跡,寧宴掏出帕子想了想,又收回去,示意他拿自己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