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祥和郡主所言,宣城中人對于寧宴和白卿卿的親事,并非都是好奇或祝福,幾乎是立刻就有奏折如雪片般遞到皇上面前,大意都是,寧宴的親事不妥,有營私結(jié)黨之嫌,請皇上酌情處置寧宴的職務(wù),以免有后顧之憂。 皇上看著面前堆成小山一樣,大同小異的奏折,不帶感情地冷笑出聲,“他們的手都恨不得伸到朕眼皮子底下,什么都要按著他們的心意,如若不然便有一堆話等著,誰的事兒都要插一手,好彰顯他們的不可或缺?!? 蘇公公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出聲,皇上瞧著是真動了氣,他輕手輕腳地將茶換了杯熱的過去,又將滑到地上的奏折撿起來,在書案上放好。 其中有一本打開了,皇上的視線掃過去一眼,頓住,慢吞吞地將奏折拿在手里。 “凌裴舒送來的,他自個兒都還沒弄明白,倒是馬不停蹄地要為寧宴說話。” 皇上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薄薄一本奏折看了許久,才輕輕放下,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輕笑。 “許是朕到如今為止太順著他們了,以至于讓他們覺著朕是個好拿捏的,以為什么事一擁而上奏朕就必須得妥協(xié),但朕的脾氣其實(shí),并沒有多好。” 翌日,從宮中送出大量的賞賜,流水似的送入寧宴的府上,都是皇上對寧宴的嘉獎,同行的還有一隊(duì)嬤嬤宮人,受命前來幫著操持寧宴的婚事。 寧宴也被宣召進(jìn)宮,皇上一道圣旨將他歷來的功勛一一羅列,賜封為淮西王,將淮西一片賜予他為封地,命他成婚后啟程前往。 寧宴跪在地上難得震驚地連謝恩都忘了,還是蘇公公笑瞇瞇地提醒他才反應(yīng)過來,眼里猶自帶著迷茫。 連寧宴自己都不敢置信了,可想而知其他人,奏折就跟瘋了似的,朝堂上,多名老臣當(dāng)朝反對,旁征博引請皇上收回成命,前朝歷來就沒有賜封異姓王的先例。 “前朝沒有,朕就不能有?你的意思是朕需要活在前朝君主的陰影下?” 皇上一改之前的虛心受教,變得油鹽不進(jìn)起來,還有人敢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撞柱子以死進(jìn)諫,朝堂上迸濺出一灘血,皇上見狀波瀾不驚地讓太醫(yī)去檢查了,人還活著,便讓止了血送回家去,撤了官職讓他安心養(yǎng)傷。 那空出來的職位自然也不能無人,皇上便輕描淡寫地指派了人頂上。 能混跡到敢于直諫皇上的地位,那都是數(shù)十年苦心經(jīng)營才能坐上的,就這樣輕易被人頂替了去,其余想要有樣學(xué)樣的大臣不免要慎重考慮。 如今的皇上早不是剛登基那會兒全無根基,在朝中已然有了不小勢力,因此他是不怕的,你諫任你諫,他心意已決,寧宴勞苦功高,任誰來說也配得上這樣獨(dú)一無二的封賞。 寧宴封王的消息在整個宣城炸開,誰能想得到他竟有如此機(jī)遇,不過是天子近臣,竟能得皇上這般器重,那可是封王啊! 白巖每日回府都能在自己書房外撞見忐忑不安的白景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他打聽朝中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