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寧白芷淌在齊腰深的河水里。 初春的河水,雖然沒有隆冬時節那般冷的刺骨,但下河的那一刻起,小姑娘還是止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連牙齒都在發酸。她把僅有的包袱舉高,頂在腦袋上,防止被河水打濕,里面裝的是的是干糧和保命的東西。 在陳朝身邊過慣錦衣玉食,每天醒來,都有香噴噴食物的日子。寧白芷發誓,她一點兒都不會懷念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此刻是夜晚! 兩旬前,寧白芷連夜從京城相府出發。 只二十日,便行至云州境內,速度不可謂不快。 她要回家! 她要趕回寧家灣,告訴父老鄉親們,他們可以隨她前往京城,在陳朝的庇護下,獲得一個新身份。他們再也不用過以前那種東躲西藏的日子,再也不用為了生存而發愁。 河水很涼,寧白芷淌過很多遍。 其實,她可以走其他的路,那些路平坦好走,也不用打濕衣裳,但是那些路都不是最快到達寧家灣的,寧白芷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寧家灣。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火光由遠及近。 寧白芷嚇得趕緊加快腳步,上岸之后,她彎腰躲在岸邊的水草后,把包袱緊緊地抱在懷里。 耳邊的馬蹄聲持續很久,火光將這片鮮有人踏足的深山老林映的跟白天一樣,寧白芷全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等那些人騎馬走遠,消失在叢林盡頭,寧白芷才敢探出頭來。 她把包袱背在身上,喃喃自語: “黑風寨的?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遭了,哥哥嫂嫂危險了。” 想到這,寧白芷心里愈發著急,腳下生風,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叢林中快速穿行。 途徑之處,只發生極為細微的聲響。 往往在叢林中的野獸還沒反應過來時,寧白芷已經竄出去很遠。 如果可以,寧白芷希望慢慢走過這一程,好好看看這一路的景色,因為以后去京城定居生活后,就沒有機會再好好看看這條路了。 但是現在,她必須加快自己的速度。 在黑風寨的土匪還沒趕到寧家灣時,說服哥哥嫂嫂和寧家灣的父老鄉親離開。 穿過叢林,攀上峭壁,像只靈巧的獵豹。 寧白芷奔襲在峭壁間的羊腸小道。 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她曾親眼見過幾位鄉親從這段險路掉下去,人掉下去后過了很久聲音才傳來。 嫂嫂余氏說,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最后連具尸體都尋不回來。 寧白芷速度極快,夜里,只有頭頂的一線天,有微弱的月光射進來,光線條件極其不好,稍由不慎,便失足掉下。 可寧白芷不敢減弱速度,她必須抓緊每一分一秒。 寧白芷咬著牙,狠下心,在如影一般的速度中,維持將近半個時辰。 片刻鐘后,一塊大巖石擋在路上,寧白芷伸手緊緊身上的包袱,壓低重心,雙腿彈射起步,猛地一下竄上巖石。 “誰?” 突然,巖石后方傳來一道聲音。 隨即一道火把慢慢亮起,火光照亮周圍一丈的景色。 “嫂嫂!” 寧白芷有些驚喜,叫出聲音。 因為躲在巖石后守夜的人,是她的嫂嫂余氏。 關家灣只有五十來號人,生活在深山中,這里是關家灣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出口。 每天夜里這里都有人值守警戒,一般由成年男子負責。 余秀蘭一手握著刀,一手握住火把,發現巖石上的人是寧白芷,喜極而泣:“白芷,你回來了?” 寧白芷跳下巖石,撲進嫂嫂余秀蘭的懷里,眼淚不爭氣掉了出來,“嫂嫂,是我,我回來了。” 余秀蘭是一位極其溫柔的女子,年不過四十,寧白芷是她一手帶大的,說是長嫂為母也不為過,相比較之下,姑嫂二人間的關系要比寧白芷和她哥哥的關系還要好些。 “好了好了,不哭了,回來就好……”余秀蘭擦伸手擦擦寧白芷臉上的淚珠,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路上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傻孩子,你說你怎么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偷跑出去呢?你哥哥都快急死了。” “嫂嫂,哥哥沒事吧?”寧白芷整理好表情,鼻子和眼圈紅紅的。 “你哥哥沒事,好著呢,倒是你,怎么現在才回來?” 寧白芷支支吾吾,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她拉著余秀蘭的手著急道:“對了嫂嫂,我方才遇見土匪了,我們趕快通知族長叫族人轉移吧?土匪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沒事,不用擔心,你離開的這幾個月,土匪一直在山外打轉,他們進不來。” 寧白芷這才安下心。 余秀蘭拉著寧白芷靠著石頭坐下,避避風,又問,“這幾個月,你到底跑哪去了?” 說起這個,寧白芷頓時來了精神,她抓住嫂嫂余秀蘭的胳膊,十分興奮地說道: “嫂嫂,我出去干了一件大事,我去刺殺了奸相!” “啊?” 余秀蘭一臉震驚,忙檢查寧白芷,看還是不是囫圇個。 寧白芷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沒事,又說: “但刺殺奸相的任務失敗了,嫂嫂,我出去這一遭的經歷可精彩了,還和京城第一高手,禁軍統領蒙召過了幾招,被打的吐了好幾口血,京城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余秀蘭心里咯噔一聲,啞言無聲,不知道說什么為好。 這丫頭,被打的吐血還這么高興?果然小時候摔到腦子還沒完全好全乎。 “嫂嫂,咱們寧家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我受傷在京城躲了那么久,他們硬是抓不到我,后來我出城……嫂嫂,你猜我又干了什么事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