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都是團歌惹的禍-《紅塵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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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正當宣傳隊整裝待發的時候,王依亭嚴肅地向全體隊員宣布,從今往后不準再演唱《建設團之歌》。同時,她還在工地召開了各連指導員臨時會議,要求他們向所有建設團成員傳達,《建設團之歌》是一首有著嚴重政治問題的歌曲,禁止傳唱。政治處的決定和通知,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人們的頭頂爆炸了,建設團上下無不感到驚訝。尤其是你和我,更是感到震驚和困惑,心理上難免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你悔恨交加地說:“鮑子,是我害了你!好好的,寫什么《建設團之歌》???我不叫你在工地上出風頭,自已卻一心想在政治上出風頭。我才是大腦進了水,個人英雄主義膨脹!”我極力地安慰你說:“這首歌不叫唱就不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你說:“你說得倒輕巧!沒聽王主任說,這是一首散發著修正主義毒氣的歌,性質是非常嚴重的。鮑子,我想跟政治處主動要求,退出宣傳隊。”我趕忙說:“這可使不得!你這樣做,不是變相地跟政治處示威嗎?”你說:“都鬧成這樣了,在宣傳隊待著還有什么意思?”我哄著你說:“起碼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一起吧?其實,很多人對政治處的說法都有意見。不就是一首歌嘛,怎么跟蘇聯修正主義扯到一塊去了?不過,眼下是特殊時期,對什么問題都特別敏感,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怪咱倆太年輕了,政治上沒有什么經驗。其實摔個跟頭也是件好事,以后就不會再干傻事啦!”
你在我的勸說下,便打消了退出宣傳隊的念頭。兩個人能夠名正言順地待在一起,不也是你的心愿嗎?然而,咱們的美好心愿并沒有能維持多久,新的麻煩又接踵而來了。
早就聽人說過,醫務室的薛醫生,是一個喜歡傳播緋聞的老女人。其實說她老,也不過四十郎當歲。自打她來到建設團,那張愛說是非的嘴巴老是派不上用場。后來發現她跟吳競遠挺說得來,便時常利用醫生的權力,用開病假條、開病號飯、開輕體力勞動的證明,勾引吳競遠去醫務室擺龍門陣。王依亭也是醫務室的常客。她經常利用薛醫生的那張嘴,了解建設團潛在的思想動態。王依亭因為腦袋疼痛,又來到醫務室扎針灸。
薛醫生正愁醫務室沒人來聊天,悶得牙根癢癢,一看見王依亭,那張嘴可就閑不住了:“王主任,我告訴給你一個秘密,你可不準害人家!”王依亭笑了:“瞧你說的,我害過誰呀?”薛醫生神秘地說:“宣傳隊的賈寶玉和林黛玉,那可是正經的一對兒!”王依亭一愣:“他們不是表兄妹嗎?”薛醫生嘖嘖嘴:“《紅樓夢》里的賈寶玉和林黛玉,那才是正經八百的表兄妹吶!”王依亭問:“你這是聽誰說的?”薛醫生有些抱打不平地說:“這你就甭問啦!王主任,不是我說你們。他倆打著親戚的幌子偷偷談情說愛,也是叫你們給逼的。從醫學的角度來說,男女發育成熟了,自然渴望異性。你們硬是像個王母娘娘似的,不讓男生女生來往,那會出現性壓抑,后果很嚴重的?!?
王依亭當時沒有表態,可是扎完針灸回到了辦公室,卻越琢磨越有氣。有人在宣傳隊里偷偷搞對象,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要是被上邊知道了,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于是,王依亭當機立斷,把我清除出了宣傳隊。但是王依亭很聰明,她既沒有問責《建設團之歌》的政治問題,也沒有揭露咱們倆的真實關系,而是借口宣傳隊是清一色的女孩兒,唯獨我是個男生,下面反映太大。說什么讓我回到連隊,另有重任。王依亭如此低調地處理了這件事,實際上是為了不給她自己的業績染污點。
這些事情,都是薛醫生后來告訴給我的。但有一點令我非常的不解,無論是《建設團之歌》還是“談情說愛”,都有你一份,王依亭為什么依然把你留在了宣傳隊呢?
剛開始挖水庫的時候,扁擔把肩膀壓得又紅又腫,不小心被人拍一下,火辣辣疼得像刀割似的。經過一個星期的疼痛、紅腫、出血,一直到起繭子,好不容易把肩膀磨練出來了,卻突然把我調到了宣傳隊。如今,肩膀上的繭子沒有了,我又得重新去忍受那鉆心的疼痛。不過,我想得開,不就是再錘煉一次肩膀嗎?比起革命志士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這又算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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