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重箭! 破甲的尖銳三棱箭頭! 十余名的優良射手,對于擁堵在谷口的曹軍步卒,肆無忌憚的越盾怒射! 一分鐘之內,大多數的經過訓練的兵卒,都可以射出二十箭,而優秀的射手可以射出三十箭以上。 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連續的這種快速射擊,會導致射手在后續一段時間內的手臂酸麻脫力,但是在短時間內之內,此等速射,每一個射手就像是在石壁上,端著一把散彈槍在朝著曹軍怒噴! 漫天羽箭紛飛! 這些箭鏃極長的驃騎標準破甲箭,挾著厲風,直撲向曹軍陣線的重甲步卒! 頂在最前沿的曹軍大盾手,仰著頭,在看著頭頂上飛過去的箭矢,張大了嘴,似乎發出了示警的尖叫聲,而在曹軍大盾手后面的曹軍步卒,依舊在試圖將長槍高高舉起,去迎戰可能會沖來的對手。 箭矢帶著凄厲的呼嘯,潑灑而下! 轉眼之間,這些失去了厚實大盾掩護的曹軍甲兵,就發出了幾乎是連成一串的慘叫,像是被收割的莊禾,在死神鐮刀揮舞之中,成片的倒下! 『就是現在!』閻柔高呼一聲,舞動長矛,『沖出去!』 其余兵卒,也是知道到了最為緊要關頭,齊齊發一聲喊,便是跟在閻柔身后,往前直沖! 曹軍步卒陣列之中,此時此刻正被這一輪突如其來的破甲重箭,射得七扭八歪,才剛剛脫離了箭矢死亡的呼嘯,猛一抬頭卻看見閻柔等人又將鋒刃遞送到了眼前,非要親切的送他們去鬼門關一程! 白的是鋒刃,縱然在不同的身軀當中出出入入,依舊堅挺。這讓無數男人癡迷的能力,在此時此刻盡情的展現。 紅的是鮮血,噴涌而出的不僅是生命,而且還有希望。活著的人帶著希望離開,死去的人永遠墜入黑暗。 閻柔突如其來的戰術改變,不僅是曹軍兵卒來不及應對,就連在遠處觀戰的夏侯,身軀也不由僵硬了片刻,手臂抬起在半空,就停在了那邊,連號令都一時之間不知道發出什么好,半響才發出了聲音,『堵……快堵上去!』 可是,在戰場之中要調動兵卒,不是框一下,拖一下就能完成的,從夏侯發出號令,到傳令官死命的搖動旗幟,鼓動號角,再到接收方收取了信息,再次傳達到下層兵卒之中,任何一個環節的短暫停頓和延誤,都會造成整體戰術變化的遲緩和無效。 閻柔或是有心,或是無意,或是在被逼到了絕境之下的爆發,使得閻柔手下兵馬,在這一個瞬間打出了最高的傷害! 近距離遞近式重箭速射,跟著便是沖鋒破陣! 這兩項攻擊,都是最直接的導致曹軍兵陣大量減員,而照成了短時間內的戰線空虛,補不上兵! 失去了后續兵卒支持,因為連續被射倒使得陣列顯得松散和失衡大盾防線,根本扛不住閻柔等人的猛烈沖擊! 碰撞聲,喊殺聲,頓時響徹山谷! 閻柔當先一馬撞進了曹軍陣列之中,掀起血雨腥風! 而在閻柔身后,能上馬的兵卒便是緊緊的跟在閻柔身后,一同而進,而那些落馬的,只要還能走得動,不管有沒有受傷,都是緊緊握著刀槍,就算是一瘸一拐,也是向前! 曹軍陣線,終于是松動起來,短時間的巨大的傷亡,使得就算是沒死的曹軍兵卒,也不由得心生恐懼,手腳無力,發出了陣陣的驚恐之聲,有的兵卒甚至丟下了旁人,脫離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或許在眾人簇擁在一起的時候,這些曹軍兵卒會有勇氣直面死亡,可是等他發現周邊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他們幾個的時候,原先的勇氣便是蕩然無存,突如其來的恐懼直接將其理智完全淹沒,他們就只剩下的本能的逃亡! 曹軍死板的體制,無法適應戰場上的瞬息萬變。 一旦基層軍官死亡,陣線的節點立刻崩塌…… 在漢代大漠之中的胡騎,以及幽州白馬義從等輕騎兵,主要的攻擊手段是騎射。而這種騎射,基本上都是拋射,是較遠距離的射擊,以騷擾和打斷,破壞對方節奏,拉扯敵方陣型為主,對于無甲單位會有比較大的傷害,而對于覆甲兵卒的殺傷力就會明顯下降。 因為箭矢在經過一段距離的飛行之后,殺傷力自然就會遞減,而閻柔當下采用的戰術,就像是后世騎臉輸出的弓箭手,近戰重箭,足可洞穿盔甲! 重裝弓騎兵抵近速射。 這種戰術,先天上就是克制步軍陣線的…… 在歷史上,到了明末清初的時候,八旗兵將這種戰法發揮到了極致。只要明軍一個不小心,十幾名的八旗精兵就可以在某個戰線關鍵節點處,短時間內射出數百支重箭,直接打崩一條戰線。當步卒陣線的前排精銳兵卒瞬間大量死亡,后續的兵力補不上去,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后續的騎兵突進,將陣線徹底攪亂得一塌糊涂。 就像是眼前當下的情形。 夏侯手中還有兵卒,而且數量比閻柔等人還要多,但是死板的戰術安排,軍制的旗號命令傳遞緩慢,使得當閻柔沖出了谷口的攔截陣線的時候,所有曹軍兵卒都是一陣驚呼! 可就是光驚呼而已,就算是見到閻柔等人在眼前掠過,也沒有人上前,因為曹軍兵卒他們還沒等到夏侯的號令…… 等到夏侯的號令傳達下來,后續的曹軍補上來的時候,就只能將切斷了閻柔等人的尾巴,而閻柔等人的主體,已經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沖出了山谷往上黨方向而去。 『……』夏侯看著谷口的斑斑血跡,尸體殘骸,默然不語。 這都將鴨子拔了毛,裝進了鍋里,竟然還能飛了! 雖然確實是殺死殺傷了不少閻柔手下的兵卒,也是成功的擊敗擊潰了閻柔一軍,可是夏侯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值得開心的地方,因為曹軍方面的折損遠遠超出了閻柔一方。 『來人!』夏侯吩咐道,『將賊首級皆匣之!』 夏侯轉頭看梁岐,『梁君侯……汝可攜首級至晉陽……可知應如何言說?』 梁岐腆著臉,彎著腰,『小,小的愚鈍……還……還請將軍指點……』 夏侯轉身而走,丟下兩個字,就像是招呼著一條狗,『且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