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莊文靜內心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還有兩位朋友馬上就到了,陸兄,顧兄也還沒有到?” 此番介入海貿,南直隸能夠出頭的也不過就是四五家,與兩浙和閩地相比,遜色甚多,但是閩浙歷來是海貿要地,沿海海商多如牛毛,而南直隸則主要集中在松江和蘇州兩府。 顧家是蘇州士紳大族,以往并沒有涉足海貿,但是此番卻也要踏足海貿,而且也已經拉攏到了一批主動投靠的小海商。 “也差不多了,莊兄,到了現在,只怕我們南直隸的諸家也需要捐棄成見了,據我所知兩浙和閩地來的家數都超過了十家,遠遠超出我們南直隸,而朝廷恐怕不會允許家數太多,那樣更不容易管理,……” 莊文靜知道要和這些老牌士紳家族相比,自己這些家族在人脈上是遠遜的。 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搭上六部尚書侍郎的線,甚至能通天到內閣諸公,而自己這幫人,連見一見知府人家都還要拿捏一番,這就是差距。 當然自己一方也有優勢,但是起碼在現在,像陸家、顧家這些背景深厚的士紳望族不是自己這些一門心思扎在海里的商賈世家能比的。 心中一凜,莊文靜也顧不得矜持了,“陸兄,不是說只要滿足朝廷所需條件,無論多少家朝廷也可以應允么?反正都是繳納特許金,……” “這等話你也信?”陸彥沖輕蔑地一笑,“若是不加控制約束,一下子來上百家,朝廷怎么管理?市舶司都廢棄了數十年了,現在重建,朝廷哪有那么多人來管理?若是大家都避開寧波、泉州,選那偏僻之地上岸交易,這海稅怎么算?朝廷還指望著靠這海稅抵押舉債呢,你以為揚州那幫鹽商是傻子么?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不搞清楚每年海稅究竟能收多少,他們能心甘情愿地買這個所謂開海債券?” 之前馮紫英尚未到揚州就已經安排人開始造勢了。 比如設定參與海貿的商戶戶數。 這也是一個迫不得已的安排,若是放任數量,那么市舶司和水師在監管上的難度就會大許多,甚至難以顧及,而這帶來的就可能是偷逃海稅,而這又直接關系到舉債的償還能力。 所以在初期,只能是限定戶數,鼓勵大家聯合來競投,這樣朝廷,市舶司只能管住有數的大戶,真要抓到偷逃者,便可嚴懲。 而這些獲得相對壟斷貿易權力的大戶們自然也要珍惜這份權力,會竭盡全力監督其他意圖偷逃者的行為,確保自身利益不受侵害。 像這一次舉債將以開海債券的名義來發售,而且債券將會有利息,這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以前朝廷也不是沒有臨時向商賈們借過錢,但是從未說過有利息一說。 朝廷向商賈借支那是看得起你,便是捐輸也無能人能說什么。 現在朝廷將那等臨時性的借款變成了看起來更為正規的借債,以債券名義發行,設定抵押之物為海稅,并支付利息,當然利息比較低,遠低于尋常民間借貸。 按照馮紫英的設想,債券定額從一萬兩起,分為五千兩、一萬兩、二萬兩、五萬兩、十萬兩五種面額,債券在還本兌付期未到時期間可以進行轉讓交易。 同時馮紫英也在考慮在這種債券距離到期兌付時間不到一年的時候,便可由未來的海通銀莊進行剛性兌付。 也就是說到這種可能是三年、五年乃至十年期的債券,最早到了兩年后便可在銀莊直接兌付,當然兌付肯定會有折扣。 這些情形馮紫英也是通過多種渠道散播出去,比如汪文言這邊,又比如朝廷戶部和中書科那邊,甚至還通過忠順王的嘴也透露出去一二。 到最后馮紫英甚至還和永隆帝有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宮中也多多少少流傳著這種消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