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最起碼女兒的出生讓自己可以有了對自己未來更真實和具體的追求目標了,就是為了自己女兒,自己在未來的所作所為中都應當要考慮更周全更長遠,要為這一個與自己有這不可分割的血緣關系之人多考慮了。 一時間馮紫英坐在房中浮想聯(lián)翩,尤其是想到自己在沽河渡口那驚險一幕,若非防范得力,自己女兒真就要變成尚未出世就要失去父親了,這種情形日后定然不能再發(fā)生。 當沈宜修一覺醒來,卻看見丈夫仍然獨自坐在自己床頭,托腮沉思。 女兒不在身邊,應該是被乳母抱走去哺乳了。 丈夫這種有些恍惚的狀態(tài)也讓沈宜修很好笑,平素丈夫縱橫捭闔揮斥方遒,面對什么都顯得泰然自若,但是沒想到有了女兒卻一下子變得有些心神不寧恍惚迷惘起來了,或許這就是為人父的轉變期? 馮家喜得千金的消息很快就在整個京城內傳開了,雖然只是千金,但這也是一個好征兆,這意味著馮家長房大婦在生育能力上是沒有問題的,同樣也意味著馮紫英一旦去了薛家姐妹之后也可能會為二房的香火延續(xù)帶來希望。 很快各色人等都紛紛登門,或投貼附禮,或直接送上禮物,當然這多是一些關系一般的,真正關系密切的,往往都是親自登門。 “恭喜了,紫英,這算是雙喜臨門吧?” 練國事和方有度的聯(lián)袂而至讓馮紫英很高興。 “嗯,謝謝君豫和方叔了。”示意下人把賀禮拿下去,馮紫英招呼二人入座,“也正巧趕上,我一回來,當晚拙荊便生產(chǎn),我正琢磨著起一個好名字呢,君豫兄可有好的建議?” 論同學中關系親密程度,練國事、方有度和許其勛三人與馮紫英是最密切的了,不過許其勛因為永隆五年一科未過,現(xiàn)在便要比馮紫英他們晚一科,與練國事、方有度他們的來往便要少許多了,反而是與陳奇瑜、傅宗龍、宋師襄、馬士英他們來往更密切了。 “馮家千金這個名字可不好取,紫英就沒有考慮過請齊師或者官師起名?”練國事笑了起來,他知道馮紫英經(jīng)義不精,詩文也是偶有發(fā)揮,取名這種事情恐怕還真有些為難他了。 “嗯,這等事情就不必勞煩他們兩位了。”馮紫英搖頭,“君豫兄有大才,你也知道小弟這方面欠缺,不如君豫兄為小女取個名字如何?” 見馮紫英如此鄭重其事,練國事還真有些不好推了,按照大周的習俗,這等朋友間為子女取名也是一件雅事,當然這往往都是關系十分親近的親朋故舊才能有此舉,而且多是士人中才有這等閑情逸致,馮紫英這般也足見對自己的信重和尊敬。 “是啊,君豫兄在青檀書院中便以經(jīng)義聞名,這紫英千金起名,君豫兄定要尋一個好講究。”方有度也附和道。 “唔,既是如此,愚兄也就不推辭了,不知道紫英你們馮家可有什么講究?”雖然是女兒,但是各家也有各家的規(guī)矩,不盡一致,練國事自然要問一句。 “嗯,我這一輩以五行缺金,所以需要金字輔佐,下一輩就是五行缺木,君豫兄便輔之以木即可。”馮紫英也知道這個時代取名不是小事,所以他自覺自己怕是難以起個好名字,還不如讓練國事這個年輕一輩中的經(jīng)學大家來給自己女兒起個好名。 “輔之以木?”練國事略作思索便道:“《詩經(jīng)·大雅·卷阿》中有,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鄭玄亦云,鳳凰之性,非梧桐不棲,而馮與鳳同音,不如就叫馮棲梧如何?” 馮紫英尚未說話,方有度已經(jīng)撫掌大贊:“妙,君豫果然不愧是經(jīng)學高才,這個名字堪稱絕配,也只有這等名字才能配得起紫英之女啊。” 馮紫英也沒想到練國事轉瞬之間就能從《詩經(jīng)》中尋得出處,而且還能與自己姓氏諧音,這棲梧二字都是帶木旁,也符合自己提出的條件,相比之下,只怕自己撓破腦袋都未必能取一個令人滿意的名字。 “多謝君豫兄了。”馮紫英也頗為高興,這也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馮棲梧,嗯,不錯,就叫馮棲梧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