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呂雉毫不畏懼,昂起頭直面皇帝的怒氣,道: “陛下尊農憫農,固然沒錯,可尊農自有一百種法子,可將田稅再降一些,可于每年春天親耕籍田,可對各郡縣勤勉孝悌的農戶進行嘉獎。 但你我現下所議的,是如何富民,是如何不傷根本地聚財,是如何強兵安天下。” “你說得輕巧,尊農重農,就得降稅? 眼下田稅是十五稅一,已經很低了,若繼續降下去,這國庫上的虧空,拿什么補?” “讓商賈入粟補吏,再加上,”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四個字, “鹽鐵官營。” 將煮鹽、冶鐵之業收為官營,再允許商賈通過納糧之途買爵、補吏,讓他們以多種方式入仕,以手中積蓄的財富換取社會地位的提升。 這樣一來,原本被視為流動的不安定因素的商人,將被完全納入朝廷的政權體系之內,并且,隨著他們不斷爭相購入農民手中的糧食,農戶也真真正正得到了好處。 這本是距今三十多年后,名臣晁錯向漢文帝提出的《貴粟疏》中的理論,他巧妙地尋到了士農工商四民間的平衡點,重農但不抑商,讓商人出錢買粟,促成了富人有爵、農民有錢、粟有所渫(xie)的繁榮盛世。 情勢所迫,我不想再等了,對于掠他人之美,呂雉感到一絲歉意。 *** 史書中的晁錯,歷文景兩帝,有彪炳春秋之功。只可惜,景帝時,他建議皇帝削藩,卻被居心叵測的劉氏同姓王們當做借口,掀起以清君側為由的吳楚七國之亂。 景帝驚恐之下,將晁錯作為那個離間君臣的奸臣誅殺,卻發現,諸侯王們絲毫沒有退兵之意,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哪怕同根同源同姓的自家人,也是會造反的啊! 再后來,眼見半壁江山已落入叛王聯軍手中,蒼生涂炭,絳侯周勃的次子周亞夫臨危受命,在短短三個月內,以摧枯拉朽之勢蕩平境內所有叛賊,大獲全勝。 造化弄人,為大漢立下再造之功的周亞夫,也沒落個善終,終在天下大定的十年后,被景帝逼得絕食吐血而亡。 此刻,晁錯大抵還未出生,而年幼的周亞夫正作為郎官,輪差戍守宮禁。 他同其他元老子弟一道,閑時跟著呂澤、韓信學兵法,更時常在禁中的廊外聆聽皇帝與朝廷重臣商討機要,有時劉季興致上來了,還要測試他們一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