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劉季主動提到了南陽郡與南郡,卻顯然對南越不置可否,呂雉低垂著眼,只故作奇道, “咦,前一陣每每提到南越,陛下可是總罵說,趙佗小兒太過囂張。 怎的忽又不氣了?” “哦,也沒什么,”劉季搔著頭, “只是又想起‘攘外必先安內’這話,覺得甚有道理罷了。 還是得先集中力量,把朝中那些個礙眼的,一一剿清。” 劉季言下所指的究竟是哪些人,他倆自是心照不宣,早有默契。 只不過,帝后二人最大的分歧是,在劉季看來,對他們需寧枉勿縱,務必斬草除根。 而呂雉卻認為,異姓王中并非人人皆要反,把不想反的人逼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屬實得不償失。 不過,眼下她只是皇后,畢竟政不由己出,她怎么想,似乎無關緊要。 好在,自己有的是耐心,呂雉笑笑,將話頭一轉, “陛下今日的朝會,倒是散得早。” 劉季也笑, “知你明天啟程,想著特意再過來看一眼。本來昨兒就該來的,誰料竟在戚姬那里耽擱了。” 看來,大抵又經戚姬從旁勸說暗示,才使皇帝復又回到“攘外必先安內”這條舊路上來。 “哦,我正想同陛下說,我不在的這些時日里,后宮諸事,便交予戚姬吧。” “呃,不瞞你說,她其實也正有此意,只怕你不允,昨日與我碎碎叨叨說到半夜。 想不到,你竟如此大度,卻省了我好多口舌,嘿嘿。” 劉季一屁股坐下,顯是輕松了許多。 *** 今日是個晴朗清透的好天,明晃晃的日頭透過橫豎交織的窗欞格子射進來,殿內盡管已打掃得很干凈,卻仍有粒粒微塵,在空中輕輕起舞。 前一世,她總聽老禪師講經,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有緣之人,于方寸之間,便可見乾坤萬丈,而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皆能透出本心。 她便就著日光,難得地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皇帝。 劉季還是那副老樣子,毫不講求姿態,打橫倚在榻上,來洛陽僅僅一年,他眼下眉間的紋路深了不少,兩鬢也幾乎全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