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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瑟的晚風(fēng)當(dāng)中，卡特琳娜-德-佩里埃特小姐旁若無人地依偎在了夏爾的身邊，然后跟著他一起穿過了楓丹白露宮旁邊的樹林，他們一路回返的時候，正好也有幾對男女走在同樣的路上，大家心照不宣地遞了一個眼神，然后有禮貌地保持了距離。

    “聽說您的妻子又懷孕了，恭喜你。”在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當(dāng)中，這位藍絲襪小姐湊在夏爾耳邊說，“看到您將這個偉大的家族繼續(xù)延續(xù)下去，開枝散葉，真讓人感到欣慰。”

    “謝謝……”夏爾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不明白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放心啦，我跟那位夫人不熟，您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透露給她的——干涉別人的家長里短可不是我的愛好。”佩里埃特小姐微微笑了起來，“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要知道某個時候我曾經(jīng)想過我們能不能在一起生活的……”

    她的語氣很古怪，夏爾從中好像聽出了什么，但是又沒有任何頭緒，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真話還是假話。

    不過不管真假，他都是挺為此高興的。

    “那么真可惜，您沒有將這件事早點兒告訴我，不然可能我真的會考慮一下。”

    “哦，考慮一下！真感謝您大人大量，居然能說出這么不紳士的話來。”佩里埃特小姐噗嗤一笑，“有些人跟我說您私下里風(fēng)流得很，從您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來看，我倒覺得未必啊……”

    夏爾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他可不喜歡被別人暗地里窺視的感覺。

    “佩里埃特小姐，我知道您職責(zé)在身，必須注視法蘭西的方方面面，所以我并不介意您打聽消息，收集一切有用的信息，您這是在為國效勞，我很敬佩。”他認真地看著對方，語氣也有些生硬，“但是不管怎么樣，我的私生活就是我的私生活，請您不要過于關(guān)注，因為這對您的事業(yè)沒有任何促進作用，不是嗎？”

    “沒有促進？未必如此吧。”佩里埃特小姐卻一點也沒有害怕，“考慮到你們的帝國如此高度集權(quán)，觀察你們這一小群人的方方面面，對不列顛來說是很有必要性的，因為你們可以在私下里作出任何影響整個國家的決定，議會對你們來說無非是傳聲筒而已。”

    對方如此態(tài)度，倒讓夏爾一時氣結(jié)，暗酌自己以后應(yīng)該行事要更加注意保密，不然沒準(zhǔn)什么風(fēng)流韻事都要上了倫敦老爺們的案頭了。

    “不過，您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會多嘴多舌的，您只是做了法國人常做的事情而已，您的同僚也和您差不多……”佩里埃特小姐的笑容不變，“另外，我可以告訴您，其實我們對您十分看重，因為您已經(jīng)證明了您是這個帝國最有能量的活動家之一，而且成就斐然。法國在您這樣一個集團的帶領(lǐng)下，雖然肯定胡作非為，但是至少能夠展現(xiàn)出粗暴的力量。”

    “倫敦真是這么看的嗎？”夏爾有些驚詫。

    “我有什么理由騙您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又何必來征詢您對奧爾良家族的意見？”佩里埃特小姐反問，“安心接受這個事實吧，您已經(jīng)是棋手之一了，更讓人羨慕的是您還這樣年輕！數(shù)年之前我剛知道您的時候，雖然我相信您肯定會有所成就，但是我沒有想到成就會來得這么快——時勢能以多么快的速度造就一個人啊！1794年拿破侖還是個一文不名的落魄軍官，隨時可能因為雅各賓的倒臺被送上斷頭臺，而在1799年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執(zhí)政了！而您，也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可怕的魄力，當(dāng)然您要比他脾氣溫和得多。”

    “這真是令人榮幸的夸贊！”被人抬高到了這種地步，夏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么既然你們這么看重我，那么就把我的意見當(dāng)真吧，為了不讓奧爾良家族回來，我是不惜血流成河的，我會戰(zhàn)斗到底。”

    “好了好了，別這么神經(jīng)緊張，我會把您的態(tài)度原原本本告訴倫敦的，他們也只是做個備詢而已，現(xiàn)在沒有類似的實際計劃——畢竟至少現(xiàn)在你們還是如日中天。”佩里埃特小姐伸出雙手，然后在夏爾的脖子后面環(huán)抱住了他。“還記得女王陛下授予您的那枚勛章嗎？這是我送給您的禮物，祝賀您青云直上。”

    “我十分感激……”夏爾愈發(fā)感動了，然后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腰肢，“如果您愿意告訴我您的真名，那就更好了，讓我知道我應(yīng)該感謝哪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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