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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陸深處的夏爾，當(dāng)然不知道他又中了一槍，成為了某個人口誅筆伐的對象，他現(xiàn)在仍舊在和哈布斯堡皇帝，為了那位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進行交涉——或者，按照那位導(dǎo)師的話來說，耍弄陰謀。

    經(jīng)過他若有若無的暗示，弗朗茨-約瑟夫皇帝大致已經(jīng)明白了一場英法針對俄國的軍事行動也許已經(jīng)無可避免，但是他對自己的帝國應(yīng)該扮演什么角色則還在遲疑不決當(dāng)中。

    不過，這種遲疑當(dāng)然不是來自于對俄國的感恩，而是來自于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

    夏爾并沒有打算給他注入多少自信，反正就他看來，奧地利參與或者不參與到反俄同盟當(dāng)中并不重要，他沒有必要強行逼迫奧國表態(tài)，反而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感。

    “我很高興您能夠尊重我們對和平的珍視?！背聊嗽S久之后，這位年輕的皇帝終于開口了，“而我，也十分尊重您和波拿巴先生，我樂意看到他恢復(fù)他家族往昔的聲威。我想……波拿巴先生應(yīng)該也不至于排斥我們的好意吧？”

    “波拿巴先生歡迎任何國家的好意，他也衷心地希望自己能夠幫助每個國家得到應(yīng)有的利益和尊重?！毕臓栺R上為波拿巴打了保票——雖然他知道這肯定是假話，“另外，我以極大的榮幸告知您，波拿巴先生將會在年底就加冕稱帝，成為法國正統(tǒng)的主宰，我想奧地利應(yīng)該也會對此表示歡迎吧？”

    “那是當(dāng)然了，我們會為此鼓掌歡呼！”還沒有等皇帝開口，馮-波夏恩施泰因伯爵就開口了，“君主制是最偉大的制度，也是保衛(wèi)歐洲文明之所必須，我們贊賞波拿巴先生毀滅一個共和國的努力和成就，只是遺憾他沒有做得更加快一點?！?

    他這么搶先發(fā)話，是為了不讓他的皇帝尷尬，畢竟皇帝確實很不喜歡、很看不起波拿巴。

    夏爾說波拿巴尊重奧地利。伯爵說皇帝歡迎波拿巴稱帝，這當(dāng)然都不是事實，但是在外交場合，人們也必須以最大的誠意說一些毫無誠意的話。這也是一種需要。

    然而，夏爾并沒有回應(yīng)伯爵的話，而且繼續(xù)看著皇帝，等待著他來表態(tài)。

    皇帝不自然地傾了傾身體，顯然有些不大自在了。

    這確實是一種煎熬。這位年輕的皇帝。還沒有鍛煉出那種處變不驚的定力，也還不會隨口說出一大堆違心的話，要讓他親口說出“我很欣賞路易-波拿巴，衷心預(yù)祝他的成功”，確實有些讓他為難。

    可是夏爾就是想要為難為難皇帝，這既是一種示威，也是一種惡趣味。

    “我認為波拿巴先生確實是他伯父的一個理想傳人?！边^了片刻之后，皇帝板著臉，像是念經(jīng)一樣說了出來，“如果他愿意的話。我們是可以把他當(dāng)成是親愛的兄弟的。不過，希望他能比他的伯父做得更好些，不要追求那樣過于超脫于人世的目標，而是和大家和睦相處?！?

    “謝謝您的告誡，陛下，我會一一轉(zhuǎn)達給波拿巴先生的?！毕臓枬M面笑容，微微朝皇帝躬了躬身?！拔蚁胨矔终湟暷母嬲]?！?

    而皇帝則是垂下了視線，只是嚴厲地瞟了他一眼，顯然心里對他的逼迫還是耿耿于懷。

    “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波拿巴先生將以什么方式登場。而且將以什么方式來宣告自己的實力和威嚴，”伯爵繼續(xù)了剛才的話題，“那么，這種宣示將是以什么方式展示出來呢？或者說。您認為如今歐洲最值得憂慮的問題在哪里？”

    這是最直接的試探了，他們想要問出來英法是打算以什么方式教訓(xùn)俄國、又是在哪里教訓(xùn)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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