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滾滾滾滾!”常森笑罵,“人家正兒八經的從三品的官兒,哪能說打斷腿就打斷腿!” 州府之知府,多是四五品官位。 而武昌既是湖廣的首府,又是天下重埠,所以張謙這武昌知府,在官位上要高出一格。 若是他不出意外的話,繼續按照仕途走下去。運氣好的話,十年之中,先是按察司,然后就是一省的布政,封疆大吏。 “喏,把卷宗給他!”常森努嘴。 堂上記錄人犯交待證詞的文書,把寫好的卷宗,雙手捧著交給張謙。 張謙的手有些顫抖,但他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儀表。可接過來之后,卻無論怎么看,他都看不下去。 “他!”常森指著船舶司的錢大庸說道,“說的可是事實?” 他本以為張謙會抵賴狡辯拒不承認。 誰知,張謙卻放下卷宗,低頭一笑,“回侯爺,句句屬實!”說著,抬頭,“不但句句屬實,而且下官所做的事,遠不止這些!” “你倒是光棍!”常森摸著胡子說道。 不但他意外,堂下的朱允熥也很是意外。 而就這時,張謙嘆口氣,然后目光環視人群,似乎在搜尋著什么。 “下官早就知道,必定有東窗事發的那天!”張謙苦笑道,“所以,在常侯的人抓下官內弟的時候,下官明明有機會喬裝出城,卻依舊甘心等死!” “知道有這一天,你還這么干?”常森怒道。 “非是下官貪財,而是.....”張謙自嘲的笑笑,“人生在世處處都要用錢呀!”說著,他一指錢大庸,冷笑道,“你在供詞當中說,本官威逼利誘你們,讓你們都聽本官的!” 說到此處,他又大笑起來,“可是分錢的時候,你們不是挺快活的嗎?” 說著,他眼神驟然一變,“我還聽說,你這幾年分的錢都沒動,準備拿出來孝敬,好活動活動,爭取謀個富裕地方做個縣令,是不是?” “沒沒沒.....!”錢大庸忙搖頭。 “你把事都推到我頭上,我也不怪你,可事已至此要說明白!”張謙又道,“你船舶司的船租賃給商人們販運貨物,大頭可是直接進了船舶司的,本官每個月所拿的,只不過是你的孝敬罷了,對不對?” 不等錢大庸開口,張謙看向常森,“我讓他們做過壞事,但更多的是他們孝敬我,讓我包庇他們做更壞的事!” “還有工造司,下官是插手了,可是無論是修筑河堤城池,還是修路還是排水等,具體干活的人,可都是工造司自己找的...大頭也是他們自己吃了!” “還有徐家的案子!” 聞言,跪著的徐平安憤恨的看向張謙,眼神如刀。 “你也別怪我,一開始我跟他們說,人死了該給錢就給錢,而且要多給錢把事情壓下去!”張謙笑道,“是下面人糊涂,他們怕事情鬧大,繼而對你威逼恫嚇,以至于拆你的家房子,毀了你的戶籍文書.....整日讓人盯著河沿兒大街,那些家里死了人的家眷!” 說到此處,張謙嘆口氣,“等本官真正知道的時候,你們心里的氣,已不是用錢能解決的了吧?你們還要進京告狀?那本官只好默認下面人的行徑了,總不能善待你,讓你真告狀吧?” “狗官!”徐平安咬牙罵道。 “狗官!”張謙冷笑,“本官治下,確實出了幾十條人命的大案。可這幾年,武昌越發的繁華,賦稅位列大明前三甲,南來北往商旅如云!” “長江上等待停靠的商船都要排號....且不說給朝廷增了多少稅收。光是那些商人找人卸貨,衣食住行,乃至流鶯.....呵呵,都讓武昌府的窮苦百姓跟著沾光了吧?” “本官是貪了,但本官也讓武昌府的窮苦百姓多了個飯碗!不然,你們那臟水橫流的外城,哪來那么多營生?” “你們捫心自問,即便是挑著個擔子賣熱干面,是不是生意也比以前好了?” 堂上只有張謙一人的聲音,徐徐響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