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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東郡郡守柳業(yè)重與黜龍幫達成協(xié)議,以郡守名義號令東郡各城、邑、市、渡向黜龍幫降服,以換取全家被“禮送出境”的待遇;
東郡三名核心次官,掌管政務的郡丞周為式正式降服,掌握軍事的都尉竇并被誅殺傳首,唯獨掌握特務與高級刑案權(quán)力的靖安臺黑綬李亭文逃走;
五位縣令中,衛(wèi)南、外黃、乘氏縣令被第一時間攻殺,白馬與濮陽兩位縣令選擇降服。
翌日,匡城、離狐、冤句、濟陽四城落入黜龍幫之手。
第三日,胙城、靈昌兩城降服。
第四日,雷澤城開城投降。
總體來說,進展還算順利,但相較于原計劃,卻依然有很大的偏差……有些沒有在步驟安排中的城市,如第一日的衛(wèi)南、第二日的濟陽、第四日的雷澤,都屬于意外之得。
尤其是位于東平郡與濟陰郡交界處的雷澤,甚至不在整體計劃中,只是用夏侯寧遠帶著一些盜匪佯攻作勢而已,卻居然出現(xiàn)了縣尉出城剿匪被殺,堵城門兩日后出降的尷尬場面,逼得夏侯寧遠不得不接手了城池。
而與此同時,諸如牛達父親那種得到了補救的巨大漏洞不提,到了這一日,第一個巨大的、明顯的攔路虎也徹底顯現(xiàn)出來了——濟陰郡郡治濟陰城,非但沒有按照計劃第一時間成功取下,反而影響到了整個濟水以南的所有城鎮(zhèn),甚至連挨著濟陰、位于濟水以北的重鎮(zhèn)定陶,都依舊維持著朝廷旗號。
換言之,半個郡都動員了起來,開始對忽然爆發(fā)的聚義,進行嚴防死守。
“房氏兄弟就是廢物!”
濮陽城內(nèi)的縣衙中,外面正因為放糧歡呼雀躍,可轉(zhuǎn)回來不過半刻鐘的魏道士卻早已經(jīng)氣急敗壞,手持一封信的他幾乎要將唾沫噴到李樞的臉上,再沒有之前在外面一起露臉放糧的時候那般振奮了。
這一幕,引得雄伯南以下,包括濮陽令關許在內(nèi)的幾人緊張不已,卻又忍不住偷看。
倒是張行,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絲毫不慌,反而將喊關許將秋糧與倉儲賬簿取來,進行核算。
“志大才疏,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結(jié)果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魏道士明顯是真的發(fā)怒了,根本不管堂內(nèi)上上下下還有好多人,繼續(xù)呵斥不停。“這下好了,原本手拿把攥的事情,被他們禍害成這樣,現(xiàn)在濟水以南半個郡連成一片,又背靠梁郡,萬一梁郡援兵來了怎么辦?萬一過幾日把那位大張相公從滎陽帶兵過來,直接頂?shù)皆蹅兏剐奶帲衷趺崔k?到時候咱們還進取個什么東平?老老實實在這里耗著吧!”
其實,大家緊張歸緊張,卻大約都明白,李樞被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首先,誰都知道,雖然房氏兄弟一個屬于左翼一個屬于右翼,但隸屬于李樞的那個房彥朗才是大頭領,而且是堂兄弟二人中的哥哥……兩人誰是主導毋庸置疑。
其次,根據(jù)漸漸明朗的情報,這對兄弟在濟陰的失誤,跟離譜可能比較遠,但其中明顯的自大傲慢,以及主要責任人的身份卻已經(jīng)毫無遮掩了。
原來,房氏兄弟抵達濟陰城后,雖說沒有直接拿捏之前與黜龍幫有約的濟陰都尉尚懷志,但也明顯存了搶功之心或者有些自行其是的姿態(tài)。
廿五日中午,在尚懷志已經(jīng)控制住郡卒即將發(fā)動軍事暴亂之前,他們非但沒有留下來協(xié)助尚懷志,反而先行排出房氏名號,進入郡府,嘗試單獨勸降郡守。
這倒也沒什么。
因為濟陰郡郡守宋昌的確在聽完房氏兄弟中具體不知道誰的勸告與形勢分析后,立即表達了投降聚義的意思。
非只是自己,宋太守還主動提出了愿意勸說郡丞、本郡常駐黑綬等人一起降服,甚至還提出,定陶縣令劉賁這個人素有武勇、對待朝廷也很忠心,恐怕很難一紙文書招降,所以他愿意寫一道真的不能再真的文書,讓尚都尉率郡卒去從容接管定陶。
當然了,他宋太守當然知道這么搞有點會讓人擔心濟陰這里會出問題,所以尚都尉可以留下一半人讓房氏兄弟帶領著約束城防。
這似乎非常合理,尤其是房氏兄弟立功心切下一力作保,尤其是宋昌本人還公開表達了自己立下這番功績是不是能夠取魏玄定而代之的誠懇思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很可能才是魏道士毫不顧忌影響和團結(jié),當眾對著李樞放聲呵斥的真正緣故,因為不用想都知道,房氏兄弟當時對這個思路采取了一種什么態(tài)度。
換他們是魏首席,也會怒的好不好?
總之,那邊的結(jié)果就是,被忽悠瘸了的尚懷志帶領一半人離開濟陰渡過濟水后,素有威望的宋昌即刻發(fā)動反撲,說服了留下的幾名隊將,然后反過來控制住了濟陰,并將孤立無為的房氏兄弟囚禁。
與此同時,他還派出自己兒子宋義單騎出城,搶在尚懷志之前從下游渡河去見定陶令劉賁,告訴了劉賁情況,讓劉賁務必謹守城池。
于是,當尚懷志抵定陶城下時,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著的是緊閉四門的嚴密城池與隨時候命的移動弩隊,以及大義凜然站在城頭上呵斥自己的劉賁與宋義。而當他無奈撤回濟陰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面對緊閉的四門與隨時候命的弩隊,以及大義凜然站在城頭上呵斥自己的宋昌與郡中其他兩位次官。
這還不算,他甚至還發(fā)現(xiàn)自己和很多郡卒的家人也跟房氏兄弟一起被扣押了下來。
折騰了這么一圈,為了防止手下有家眷的郡卒逃散,尚懷志不得不退回到濟水北岸,并在向從城內(nèi)逃出的下屬了解了進一步情況后,立即向濮陽這里以及左右王五郎與單大郎發(fā)出了求救信函。
“事已至此,多言無益,關鍵是如何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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