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采霜感覺到胸口的尋妖盤快速震蕩,釋放出滾燙的溫度,提醒她此刻的危險。 她手持桃木劍,想也不想地回身刺了過去。 “噹”的一聲—— 她似乎劈到了一塊堅硬如鐵的巨石,震得虎口發麻。 鬼物一用力,江采霜便被連人帶劍掀飛了出去,撞在石室內壁。這一下撞得她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疼痛劇烈。 她手里捏著的符紙也瞬間熄滅,石室內再次陷入黑暗。 江采霜剛捂著胸口站起來,妖鬼便再次向她發起進攻,直指她的咽喉。 她雖然看不見妖鬼的輪廓,卻能感受到一陣懾人的腥風迫近,吹動她耳畔的發絲。江采霜忍著胸背的疼痛,迅速豎起劍刃抵擋。 那鬼物仿佛力大無窮,她的力量在它面前顯得無比弱小,簡直如螳臂當車一般。 江采霜沒有直直迎上它的攻擊,而是用了巧勁,桃木劍往右一別,把鬼物的攻擊逼到了假山上。 撞得假山石“轟隆”一聲。 巡院的護衛離得遠,有人隱約聽見了這么一聲,卻并未放在心上。 只有躲在假山上放風的宋允蕭,聞聲神情一肅,從上面跳進了假山內。 江采霜自知光憑力量打不過這只鬼物,便只好化靈力為絲線,朝著鬼氣最濃郁的地方捆去。 密密麻麻的紅線貼著黃符,朝那鬼物襲去,剛將它纏成一團,還來不及松口氣,便不知從哪伸來一把刀子,唰的一下,把她的靈線全部斬斷。 這鬼物到底是什么來歷? 方才她捆住的原來不是它的身體,而只是它身體的一部分么? 它的本體到底是什么? 江采霜再次燃起凈化符,想借機看清它的本體,卻還沒來得及捕捉它的身形,又被它一擊撲滅。 那匆匆一瞥間,江采霜隱約看到了一抹翠綠。 被困在這個狹小的石室內,法力實在不好施展。而且采青姐姐還在外面,若是不小心假山坍塌,波及了她就不好了。 江采霜不欲久戰,便不停丟出燃燒的凈化符。 那鬼物似乎很討厭她手里的火光,每次剛一亮起,便被它迅速撲滅。 江采霜邊扔凈化符,邊不動聲色地往洞口方向挪。 眼看距離洞口不足半步,她正要往外一躍,不想那鬼物反應如此之快,當即便裹挾著兇氣橫掃過來,竟是要將她的身體從中斬斷! 江采霜正要拿星盤來防御,外面突然射進來一片青銅葉子,準確地擋住了鬼物的攻擊。 江采霜趁此空檔,迅速從洞口跳了出來。 宋允蕭不知從哪摸出一把鐵傘,“嘩”的一聲展開,抵在洞口。 傘面不停旋轉,剛好將洞口封住。 被困在石室內的鬼物發狂,不停撞擊著鐵傘,發出一聲又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刺耳聲響,連帶著整座假山都在震動。 江采霜望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一時錯愕,“你是……” “這里動靜太大,護院馬上就會過來,我們快走。” “好。”江采霜連忙點頭。 宋允蕭回身,一把提起江采青的衣領,一躍飛到了假山石壁上。 他跟蹤她們一下午,自然早就看出來,這個粉衣服的女子并非修道之人。為了盡快離開,他只好把她提走。 江采霜也躍身跟了上去。 三人快要離開假山的時候,宋允蕭回首一收,剛才那柄鐵傘便回到了他手里。鐵傘迎風縮小,落在他手中的時候,便只剩下巴掌大小,被他放入腰間的羊皮袋中。 奇怪的是,那妖物并沒有跟出來。 宋允蕭拎著江采青飛過高墻,江采霜如履平地般迅速蹬了幾下墻面,也翻身躍了過去。 康平伯府的護院匆匆趕到,只見假山碎石滾落,塵土飛揚。 眾人望著狹小的假山入口,面面相覷不敢進入,只得派領頭人去回稟府上能做主的人。 剛從高墻上翻下來,江采霜便身子一晃,吐出一口鮮血。 “妹妹!”江采青連忙扶住她。 江采霜胸痛劇烈,咳了兩聲,臉頰一瞬失了血色。 她眼前一陣陣發黑,想強撐著先送堂姐回去,可剛一張口,又有一股股的血液自嘴角流下。 江采青慌張不已,“你受傷了?我這就帶你去醫館。” 就在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快步走來,清雋的面容冷沉,打開藥瓶倒出一顆丹藥,“療傷丹。” “謹安,送我姐姐……”江采霜一見到他,提著的氣驟然松懈,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謹安把丹藥喂進她嘴里,“馬車在巷子口,我們先離開這里。” 見江采霜認識這人,江采青便沒有阻止他喂藥。她正要扶起江采霜,就被宋允蕭一把拉住,“快走。” “可是我妹妹……” 還不等江采青說完話,謹安直接將江采霜打橫抱起,迅速離開了伯府側門。 四人乘上馬車,從隱蔽的道路離開。 伯府。 于文彥聽了下人的稟報,來到假山附近,“發生什么事了?” “回公子,方才我們正在巡邏,忽然聽見假山這里傳來奇怪的聲響,匆匆趕來便看到這里塵土飛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文彥的長隨猜測道:“公子,是不是表公子做了什么……” “好端端的,他帶人來假山這里做什么?”于文彥目露疑惑,“派人盯緊他,看看他最近又在何處鬼混。” “是。最近府上假山附近有鬧鬼的傳言,可要派人進去查查?” 于文彥不在意地說道:“鬼神之說向來流傳已久,難不成你也當真了?若是不放心,你們一起進去看看便是。” 馬車里,宋允蕭靠在車廂內壁,長舒了口氣,“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怎么離開。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們去了康平伯府?” “她事先同我說過。”謹安將茶壺中的凈水倒在帕子上,動作輕柔地幫江采霜擦去嘴角的血跡。 服下療傷丹,她的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 宋允蕭“哦”了一聲,不過細想又覺不對,“等等,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們要去什么地方,為何不攔我,反而讓我跟著?” 他好奇這兩個姑娘要去做什么事,所以才跟了上去。 若是燕安謹當時就跟他說明緣由,他的好奇心消了,也就不會跟著去了。 宋允蕭后知后覺,終于咂摸過味來,“你不會是,故意讓我給她們當跟班吧?” 謹安將帕子放到茶桌上,看也沒看他一眼,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還沒來得及攔你,你就已經走了。” 宋允蕭半信半疑,眼前的書生頂著一張看似溫潤無害的面容,誰知道肚子里藏著什么壞水。 他轉向江采青,問道:“姑娘,把你們送回哪兒?” 江采青第一次跟陌生男子同乘馬車,拘謹地坐在角落,擔憂的目光始終落在江采霜身上,“我妹妹……什么時候能醒?” 宋允蕭撞了撞謹安的胳膊,“你說。” “半個時辰之后。”謹安懶聲說完,靠著廂壁閉目養神。 “那,勞煩把我們送回云來酒樓吧。” 宋允蕭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哎,你既然不是修道之人,為什么要跟著去捉鬼?不怕拖后腿?” 江采青本就被嚇得不輕,之前她拿著木棍守在假山最后一個拐角處,不知道里面的石室發生了什么,又怕輕易闖進去反而誤事,便只能心急如焚地等在外面。 妹妹受傷昏迷,江采青正愧疚難當,被宋允蕭這么一戳穿,當即便紅了眼眶,“我、都是我不好。” 宋允蕭見她落淚,登時慌了神,“我就隨口一說,你別哭啊。” 江采青眼中的淚不受控制地涌上來,怕吵到江采霜休息,她努力壓著哭聲,不敢發出聲音。 “我不是怪你,就是多嘴問了一句。”宋允蕭手足無措,只得拉住好友的胳膊求助,“謹安,你幫我說句話,我不是那意思。” 謹安無情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你自己看著辦。” 宋允蕭抓耳撓腮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法子,他解下自己手腕上戴的暗器,“我的意思是……你沒有修為,正缺一個趁手的法器,這個就很適合你。” 江采青從交疊的胳膊抬起頭,衣袖上被淚水洇濕了一片。 宋允蕭手里的暗器其實是個類似于弩箭的發射裝置,通體漆黑,可以捆綁在小臂上,按下機關,就可以射出一片青銅葉。 “你聽說過袖箭吧?跟那個一樣的用法,按這里就行,”宋允蕭指給她看,“不過我這個機關可比袖箭復雜多了。” 畢竟青銅葉的形狀在那擺著,角度稍微不對,便沒辦法將青銅葉彈射而出。 江采青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機關,眼里盛滿了好奇。 “你戴上試試。” 江采青試探地把它戴在手臂上,宋允蕭幫她調整了一下松緊。 戴上之后有些涼,但有了這個,她也有了防身之力。若是下次再遇到危險,便不會拖霜兒妹妹的后腿了。 “多謝。”江采青小聲說道,她在香袋里摸了半天,摸出片金葉子,放到宋允蕭手里,“我用這個跟你換。” 宋允蕭愕然,隨即一笑,“行吧,你別哭了就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