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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可否麻煩道長為他們解惑……-《男狐貍精總想壞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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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案上擺著槐街一案的所有卷宗資料,口供,還有仵作對尸體進行剖驗之后呈上的尸格。

    燕安謹坐在桌前,一項項翻閱。

    凌子淇心細,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與案件有關的細節(jié)都記在了卷宗之上,包括醉香坊這段時日的接客情況,哪個姑娘去了誰府上,收了多少銀子,都記得一清二楚。

    寒食那夜,被封數(shù)日的醉香坊終于開張,早已按捺不住的狎客一窩蜂涌了來。

    醉香坊幾乎所有姑娘都被叫去陪客,只有一人因腹痛難忍留在自己房內。巧的是,此人燕安謹還見過。

    這時,門外傳來響動。

    原來是林越和梁武回來了。

    二人查了醉香坊天元六年臘月的賬本,領回來一個人。

    “主子,這是裘員外的兒子。您讓查的那個姑娘,便是被裘老員外買下。”

    裘老員外的兒子年近五十,被帶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發(fā)懵,“敢、敢問官爺,可是小人犯了什么罪?”

    燕安謹開門見山,“你父親是醉香坊的常客?”

    裘振頓時滿臉尷尬,抬頭看了一圈,遲疑道:“小人不知道官爺在說什么。”

    “你若從實招來,還能給你們裘家留兩分體面。亦或是,你想讓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燕安謹語調平緩,壓迫感卻似有萬鈞。

    “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哼,不知道?”梁武性子莽,直接將醉香坊的賬目甩到了裘振面前。

    賬本上明晃晃記著,天元六年臘月廿六,裘老員外擲銀二百兩梳籠紅知。

    紅知就是燕安謹讓林越梁武查的人。她并沒有出現(xiàn)在醉香坊任何一人的口供中,可她籍貫淮揚,卒年剛好是天元六年,年齡也不過豆蔻。

    賬冊被甩到面前地上,裘振身子猛地一抖。

    父親為老不尊是丑聞,他自然不愿輕易讓外人知曉。可抓他的人自稱是懸鏡司,他是被從側門帶進來的,雖然不知這里是何處,但如此豪闊的宅邸,主人定然身份不凡。

    裘振猶疑片刻,畏畏縮縮地說道:“是,家父在世時,偶爾、偶爾會點醉香坊的姑娘作陪。”

    “作陪?那些姑娘被你爹拍買回去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這你要如何解釋?”

    得虧林越心細,翻看賬本的時候,發(fā)現(xiàn)裘老員外次次出手都格外闊綽,比其他狎客多出好幾倍的銀子,便多了個心眼。

    他細細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紅知的名字再也沒出現(xiàn)在賬冊上。再看裘老員外其他的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每次裘老員外擲銀高價梳籠一個姑娘,那個姑娘的名字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

    鴇母可不會那么好心,讓好好的賺錢工具歇著,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

    可恨那老東西都快入土的人了,糟蹋年輕姑娘不說,還生生害人性命,稱一句畜生都不為過。

    旁邊站著兩個帶刀侍衛(wèi),裘振自然心驚膽戰(zhàn),但還是小心辯解道:“大人,家父都是明碼標價從醉香坊買來的人,和鴇母也都談好了。不管那些姑娘為何不再出現(xiàn),都不該追究到我們頭上,小人說得可對?”

    “你們草菅人命,還有理了?”梁武大嗓門地質問道。

    若不是林越攔著,他早就忍不住給裘振心窩來上一腳了。

    裘振喏喏道:“這……若是良家女子也就罷了,可那些妓子都是自甘墮落之人,自愿淪為風塵賤籍,以此來換取錢財。你情我愿的事,何來的草菅人命之說?”

    梁武上前半步,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好一個你情我愿。你愿意為了銀子被一個老畜生糟蹋?給你多少銀子你愿意干?給爺說個數(shù),爺給你找人……”

    “梁武。”燕安謹?shù)偷偷貑玖艘宦暋?

    梁武這才不甘不愿地收了手,卻還是斥罵了句:“若是他的女兒遭此欺辱,我就不信他還能說出這番風涼話。”

    “小人家有薄田,都是老老實實的良民。女兒教得知書達理,怎會做出這等自甘下賤的事?”裘振鄙夷道。

    對上梁武一雙銅鈴虎目,裘振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多嘴。

    燕安謹眸光銳利,沉聲道:“這么說,令尊殘害紅知一事,你是認下了?”

    裘振死咬著“良籍賤籍”不放,“大人,家父找的都是秦樓賤籍女子,絕對沒有玷污良家,請大人明察。”

    他話音剛落,面前就飛來一張狀紙。

    伴著頭頂一聲淡漠嗓音,“錄供詞。”

    裘振跪爬過去,撿起一旁的筆,趴在地上寫完了供詞。

    “在這兒按手印。”林越一手拿著印泥,另一只手用力在狀紙上點了兩下。

    等錄完供詞,裘振被安然無恙地放了回去。

    “就這么輕易讓他走了?”梁武憤憤不平道。

    林越看向他,“不然你想怎么樣?”

    “我……”

    按照大晉律法,賤籍女子的確可以隨意被買賣,她們的生死也全憑主人一句話。

    所以就算裘老員外還活著,他們也不能將他拿進大牢,更別說抓他的兒子了。

    梁武對此心知肚明,但還是難免憤恨,“哼,這父子倆都是一個狗德行。嘴上一套,做事一套。滿口瞧不起青樓女子,背地里卻都是煙花柳巷的常客,一到夜里,妻兒哭著喊著拉都拉不回家。”

    “銀風回來了嗎?”燕安謹放下狀紙,問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黑衣少年風風火火地走進書房,“殿下,屬下跟著凌大人,看到他去了醉香坊。”

    “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嗎?”

    “他進了一個妓/女的房間,看樣子輕車熟路,不像第一次去。”

    林越詫異,“凌大人那般兩袖清風之人,竟也會狎妓?”

    燕安謹不置可否,又問了銀風幾個問題,吩咐道:“還要煩你再去一趟醉香坊,記得將我說的東西帶回來,送到開封府。”

    “是。”

    林越梁武還一頭霧水著,就聽燕安謹?shù)溃骸傲衷剑泸T快馬先去一趟開封府,按照我所說的提前布置。”

    聽完一系列的安排,林越問道:“殿下,您今夜便要審理此案?”

    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

    “嗯。”燕安謹掩唇,重重地咳了好幾聲,神色略顯蒼白。

    林越有些不放心,“可是過了子時就是初七了,您的身子……”

    燕安謹抬起手,林越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閉上了嘴巴,沒再多勸。

    梁武見狀,轉身出門,“那我去讓人安排馬車。”

    等江采霜來到定北王府,不早不晚,正好撞上燕安謹出門。

    “咦,這么晚了,世子要去哪兒?”

    燕安謹眸光微瀾,很快便如常般揚起笑意,溫聲問:“道長是來找我的?”

    “沒錯,”江采霜點頭,神秘開口,“我剛才去醉香坊,發(fā)現(xiàn)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專程來告訴你。”

    “去馬車上說吧。”

    馬車剛行駛起來,江采霜便迫不及待地分享:“我放心不下,便去了一趟醉香坊,你猜我看到誰了?”

    燕安謹對答案心知肚明,但還是很配合地露出好奇,“誰?”

    江采霜一副你肯定猜不到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說出一人的名字:“凌大人。”

    燕安謹垂首,掩去唇邊清淺笑意,“凌大人負責醉香坊的案子,去醉香坊不是很正常么?”

    “可他不是去查案的,身邊連個隨從都沒帶。他孤身一人,徑直去了香秦的房間。”

    “香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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