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呂家在單父縣是數一數二的人家。 呂文富甲一方,是一個從商之人。 從商之人大多八面玲瓏,呂文交友廣袤,和單父縣縣令關系也不差。 但如此身份的呂文,和在秦國朝堂博士署任博士的遠房親戚呂旭,卻又比不過了。 咸陽官天然便比天下四方的官高一等,更何況呂旭任博士,有上朝議政權利。 在咸陽一個年俸六百石的博士什么都算不上,但放在地方,那屬于絕對的大官。 是以哪怕知道呂書并非什么好貨,呂文也沒有言辭苛責呂書,而是苛責三女。 “女兒家家怎如此不知羞,還不回房。” “小妹英姿颯爽,伯父何以責之?” 陰鷙青年呂書攔下呂文,伸手去摸呂雉臉蛋,呂雉側頭以避,眼中煞氣更濃。 婦人不動聲色地拉著三女后退一步,自然得讓開進房空間。 “老爺,先讓貴客安歇了罷。” “細君說的是。” 呂文著家中管家為呂書安排好房間,進主屋與其妻就寢。 一路舟車勞頓,身體疲憊不堪的呂文躺在床上困意濃郁,心中不安卻讓其無法入睡。 在床榻上來回翻轉身體,反復難眠。 呂文此次帶呂旭兒子呂書,晝夜兼程地趕回單父縣,是為了避難,避嬴成蟜的難。 身為險些逼死樓臺管事的唯二禍首,廷尉左監之弟已當場被殺。 博士呂旭見此狀,害怕獨子也遭毒手,遂將呂書托付給遠房親戚呂文。 要呂文帶呂書回到距離咸陽有一千五百里外的單父縣,避避風頭。 呂文近距離親眼目睹嬴成蟜囂張跋扈的一面,要是早知道其要拜訪的遠方親戚呂旭之子,還是惹到嬴成蟜的罪魁禍首之一,這趟專門拜訪呂旭的咸陽之行肯定臨頭終止。 但他不知。 自樓臺出來,驚魂未定的呂文找到呂旭家中,被呂旭好吃好喝好招待,寬慰其心。 被一個博士如此招待,呂文喝了些酒,就有些飄飄然。 輕易便答應了呂旭所說,帶呂書出去見世面的請求。 直到出了咸陽城,一路同行下,呂文覺察呂書此人輕浮淫邪。 走南闖北的呂文稍微吹捧,旁敲側擊幾句,便知道了呂書就是那日樓臺事件未到的主角。 “不行。” 呂文驚然起身,被子落在胸前。 “細君,那呂書看次女眼神淫穢。我與沛縣主吏椽,縣令私交深厚,明日你帶長女,次女,三女去往沛縣避一避。” 婦人攀附著呂文后背起身,趴在呂文肩膀處不滿地道:“吾家在此,要避也是那豎子避。這一趟入咸陽尋親,怎還尋來個災星。” “別多語了,其父是博士,睡覺睡覺。五更你便去叫長女,次女,三女動身前往沛縣。” 夫妻二人合被而臥。 呂家客房。 呂書躺在客床上,嘴里橫著小曲,心情很是舒暢。 自出了函谷關,這一路上呂書見過了許多不曾見過的人,事,物,很是新奇。 秦國秦律所行之地,為關中之地,在六國之地并沒有推行——因為推行不出去。 秦國除了基本盤掌控力強大之外,對于打下來的六國之地掌控力非但不強,可以說是極其薄弱。 單父縣原來屬魯國,魯滅歸宋,宋滅歸齊,齊滅歸秦。 這里雖說是秦土,但和秦國的風土人情全然不同,也不行秦律,還是行齊國律令。 這里有酒肆,有客驛,有賭斗娛樂之地,這些都是呂書在咸陽見不到的。 所以呂書此刻非但沒有離開都城的傷感,反而歡喜得很。 “若不是樓臺一事,我呂書哪里能出得咸陽。與咸陽相比,這才叫人間啊,只可惜沒能和樓臺管事云雨一場。” 呂書自語著,想著樓臺女管事,順理成章地順著女人這條線,想到了稚氣未脫的呂雉,當下眉眼笑出邪意。 “想不到這呂文長得一般,出落的女兒竟如此水嫩。在咸陽有秦律管著,這里卻是自由自在。過幾日尋個空隙綁了那小妮子,看看其在床上喊叫時眼中還有沒有煞氣。” 吱嘎~ 木門輕響。 呂書以為是呂文遣人過來,不在意地隨意側頭一看。 夜色朦朧,烏漆嘛黑。 客房內沒有點著蠟燭,來人也沒有掌燈。 但就著窗欞透進來的月光。 也能看出來人身段窈窕,披著長發,胸前鼓鼓的,定是個女人無疑。 這呂文倒是會做人,還知道孤枕難眠,為我尋個暖房丫鬟。 呂書雙手抱頭枕在腦后,道:“把衣物除了。” “呂郎還是如此急色。” 來人輕笑著走近,聲音婉轉動聽。 呂書聞此動聽之音,卻如聽到了魔鬼言語。 身子打了一個激靈,雙臂前擺翻身而起,面色驚恐。 “管,管事?你是人是鬼!” “呂郎不是要與我春宵一度,我自然是人了。” 腳步漸重,身影迫近。 隨著兩人距離拉近,呂書借著月光,終于看到了來人面目。 巧笑嫣然,面目姣好,正是樓臺女管事。 “你別靠近,你別靠近,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