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廢太子”三個字,顯然是在李邵的意料之外。 他從記事起就是皇太子。 父皇立他為太子時,膝下再無其他皇子,他是唯一一個。 他之后的,李勉也好、李臨也罷,年紀(jì)與他差得遠了,也從不是一路人。 至始至終,李邵都是地位超然的那一個。 李邵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個位子會不再屬于他,或者說,他會從太子之位上被廢下來。 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朝中無人對太子之位感興趣。 看看李奮,奶都沒斷干凈,外族顧恒就在想方設(shè)法地替他開路,也不怕襁褓里的娃娃連路都走不穩(wěn)。 除了顧恒,自然也會有其他人。 “李勉的外祖家八成也有出份力,”李邵嘀嘀咕咕著,算著會對他落井下石的人,“李臨外家都死絕了,就剩她母妃,想興風(fēng)作浪卻也能力不足。 最積極的就數(shù)顧家! 徐簡、徐簡應(yīng)該不至于。 他就是想拿捏我,我若做不成太子對他也沒多少好處,總不能真覺得那幾個小的更好拿捏吧? 這么看來,他不如選李臨,李臨勢弱,沒有幫手,才能讓徐簡指手畫腳。 換作李奮他們,還得先和人家的外祖舅舅們爭一爭高下! 可李臨那臭小子又有什么用?勢單力薄的,沒有我坐在太子之位上,徐簡真以為能孤身把李臨推出來?當(dāng)其他幾家是死的嗎? 徐簡又沒有十成把握,不至于做這么舍近求遠的事,我這兒才是最好的路……” 汪狗子在邊上,聽了個七七八八。 殿下的這番推論,他大體上都是贊同的,只關(guān)于輔國公的部分,汪狗子吃不準(zhǔn)。 換個說法,從汪狗子掌握到的消息來看,連主子那兒都不敢說完全摸透了輔國公的心思。 想歸想,說是斷不能那么與殿下說的。 當(dāng)務(wù)之急,依舊是穩(wěn)住殿下。 主子使人遞過話,一時之隱忍并非一世失敗。 廢太子大勢已定,那就平穩(wěn)落地,過了這次危機,再圖東山再起。 正是有主子的授意,汪狗子這兩天心態(tài)平穩(wěn)許多。 哪怕先前事情辦壞了,主子依舊很信任他,繼續(xù)給他機會,他自然要珍惜。 “殿下,”汪狗子眼珠子一轉(zhuǎn),“您與輔國公打的交道多,在您看來,他是個蠢笨之人嗎?” “他笨?”李邵愣了下,哼了聲,“他精著呢!” 徐簡在他這兒是一個樣子,在父皇那兒又是另一個樣子,說不定在慈寧宮、從寧安嘴巴里說給皇太后聽的還是不一樣。 心眼多,李邵甚至弄不清楚,像之前貢酒換了事,徐簡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運氣也好,挖起坑來那是一套又一套。 “照殿下您這么說,輔國公既然是個精明之人,”汪狗子上前,輕聲安撫李邵,“他斷不可能做舍近求遠的事。 您說圍場也好,耿保元的事也罷,輔國公可能在里頭摻了一腳,可他想拿捏您歸拿捏您,怎么會想要您被廢呢? 您失去了太子之位,對他哪有什么好處?” 李邵算是聽進去了,輕輕點了點頭,沉吟一陣,嗤笑道:“還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設(shè)計想拿捏我,結(jié)果自己養(yǎng)傷在國公府里出不來,早朝都來不了。 別人想借題發(fā)揮,想把我拉下來,他根本攔不住。 點火時多開心,風(fēng)吹起來還管哪里能燒、哪里燒不得? 這回?zé)搅诵旌喌钠ü桑铱此蠡诓缓蠡冢 ? 汪狗子順著李邵的話,又問:“這么說來,殿下此刻更該沉住氣,輔國公見勢不妙、一定會想辦法幫您渡過難關(guān)……” “他惹出來的事,他自己收拾,算哪門子的幫我?”李邵嘖了聲,“他現(xiàn)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卻不能坐以待斃。 這會兒該下朝了吧?再去外頭打聽打聽,今兒早朝上又說了些什么? 問得詳細(xì)些!” 汪狗子恭謹(jǐn)應(yīng)下來,退了出去。 問還是要去問的,雖然他自己都知道很不樂觀,但可以挑著選著與殿下說。 只要穩(wěn)住殿下的情緒,讓他明白被廢也有復(fù)起之時,順著再起還能拔掉許多眼中釘,真正站到不敗的位子上…… 不能真的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讓圣上徹底寒心了。 汪狗子想了想,打算去找郭公公。 郭公公是曹公公的人,但眼下他們利益一致。 偏殿,汪狗子沒有在郭公公的住處尋到人,便問了一小內(nèi)侍。 “郭公公好像出去了。” 汪狗子順著尋出去,在東宮外頭的宮道上左右張望了兩眼。 也是巧了,他見到了匆匆回來的郭公公。 “您去哪兒了?”汪狗子迎上去,“小的還以為您回屋里休息去了。” 郭公公訕訕:“睡不著,心里亂,干脆出來走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