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事實上,他是被曹公公使人叫出去的。 那人遞話來,讓他找個機會,上午就把“圣上會考慮”這個意思告知太子殿下。 這讓他又是為難,又是惶恐,不知道怎么和殿下提。 只聽汪狗子道:“殿下想問早朝上的事。” 郭公公腳下一頓,借著這個頭長嘆一聲:“我剛走走時聽說,圣上真在考慮‘廢太子’了,早朝上親口說的,這可怎么辦……” 汪狗子對此并不意外,面上卻裝作驚慌:“哎呦!這可不能直接告訴殿下。” 郭公公摸了摸鼻子,心說這可不由他們兩個說了算,這就是曹公公、或者說是圣上的意思了。 一個打定主意說,一個絞盡腦汁想著如何隱晦些、粉飾些,各懷心思地回到寢殿。 李邵半躺在床上,兩眼放空。 “殿下,”汪狗子道,“前頭剛下朝,現在還……” 話說到一半,郭公公的聲音蓋過了汪狗子。 他直接噗通跪下了,看起來無助極了:“殿下,小的聽說今兒早朝上又有好些大人諫言,圣上似是聽進去了,說會考慮他們的想法。殿下,這可怎么辦啊?” 汪狗子想攔沒攔住,被郭公公直接來了個狠的。 李邵驚得坐起身來,瞪著眼睛問:“你說什么?父皇他、他說要考慮?” 郭公公的腦袋連連點著。 一口氣哽在胸口,李邵一陣頭暈目眩。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各懷鬼胎的落井下石,他接受不了的是,父皇竟然要去聽他們的了! 這不行! 這絕對不行! 父皇這么喜歡他,父皇怎么會廢了他? 李邵沖郭公公喊道:“我要見父皇,你快去告訴父皇,我要見他!” 沒等郭公公反應過來,李邵自己又改口了:“不對,是我要去御書房,快、快給更衣!” 汪狗子幾步上前,扶住左搖右晃的李邵:“殿下您保重身體,您的病還沒有好。” “是啊,”郭公公也醒過神來了,“您這樣會讓圣上擔心。” 李邵兩手揮著擋開了兩人。 擔心?擔心才好! 他都這么慘了,父皇怎么還能廢了他? 他甚至顧不上穿上鞋襪,光著腳往外走。 汪狗子一看這狀況,說什么也得攔住,聲音都急得發了抖:“更衣,小的給您更衣!還有郭公公呢,兩個人一塊斷不會耽擱什么。” “對對對!”郭公公一面念著,一面奉上衣裳襪子。 李邵耐著性子穿戴整齊。 郭公公遞話歸遞話,也不敢真不拿太子的康健當回事,讓汪狗子給他裹得更嚴實些,自己出去備了轎子,免得太子一路走去再吃風受寒。 李邵出了大殿,迎面寒風,讓本就病中的身體越發不舒服,即便之后坐在轎子里,也一路咳著。 汪狗子隨轎子走。 郭公公跑著先去了御書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曹公公聞訊出來。 “告、告訴殿下了,他、他說什么也要過來,在路上了。” 曹公公頷首,進去稟報圣上。 “到了就讓他進來。”圣上說著,手中朱筆沒有放下來。 可直等到曹公公出去把李邵迎進來,折子上也沒有再添一個紅字。 李邵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圣上仔細觀察李邵神色,見他依舊病怏怏的,嘆道:“病沒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兒臣歇不住,”李邵道,“兒臣聽說,有不少朝臣都讓您廢太子。” 圣上道:“你怎么看這事?” “他們居心不良,”李邵忙道,“他們對太子之位有想法,此次也是借題發揮,他們在逼迫您。 一旦他們成功一次,就覺得能左右您,往后這種事情層次不窮。 明天是顧家的想讓您立小四,后天是柳家的要讓您廢小四立小二,全是得寸進尺!” 圣上面上看不出情緒來,只順著李邵的話,問道:“奮兒才多大,能惹出什么被朝臣們追著要廢的事情來?即便是勉兒,他大些,卻也難生事。” “兒臣就是打個比方,”李邵倒也沒反駁自己生事,急中生智下,道,“您素來是最不聽他們胡說八道的。 您當年抗住了,只追封了母后,堅持不立新后,他們吵吵嚷嚷了一年,知道您不會妥協,也就作罷了。 如今若看到您會讓步,怕是又要舊事重提。 那時候,兒臣不是太子了,母后也不是您唯一的皇后了嗎?” 提及夏皇后,圣上眸色晦暗。 邵兒提到的這點并非毫無可能,但其中最關鍵的一環還是他自己的決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