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人帶頭,自是引來一片共鳴。 頃刻間,“圣上息怒”此起彼伏,響徹大殿。 徐簡沒忍住,胸腔起伏輕笑了聲。 雖辨不清是哪位官員如此膽怯,但不得不說,真是個“人才”! 在一連串的“息怒”之中,圣上的臉色更黑了,火沒有滅下去,反倒燒得更旺。 “行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勻了勻心頭火。 有那么一瞬,他想到了夏皇后。 因著惦念夏皇后,這十幾年里他的急躁脾氣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不再似年輕時一般沖動。 要不然,在看到這折子上內(nèi)容的第一刻,他就已經(jīng)摔折子開始罵了。 同時,亦正是因?yàn)橄幕屎螅ド蠈钌凼饋怼? 靠坐著龍椅,他的視線在眾臣身上滑過。 在列的,晉王、順天府、守備衙門的人都是知情者,起先一言不發(fā)、單慎連不得不把帖子遞上來都緊閉著嘴,其中緣由圣上一想就知。 徐簡先前神色如常,反倒是劉靖的走神有了另一種解釋——許是上朝前被單慎通了氣。 而安逸伯…… 圣上深深看了他兩眼。 老伯爺應(yīng)是不知情,要不然,以他那剛正脾氣,直接就罵了,根本不會玩“殿下在何處”這種彎繞把戲。 此刻,最好是把當(dāng)事的幾人都叫到御書房,仔細(xì)詢問之后再作決斷。 如此對事態(tài),不管是處罰邵兒,亦或是抓捕那道衡和尚,都最有利。 圣上清了清嗓子,看了曹公公一眼。 曹公公會意,站起身來,準(zhǔn)備退朝,卻見圣上又長嘆了一口氣。 圣上改主意了。 從單慎這本折子篇幅有限,前后因由自然寫得不詳細(xì),也不曉得為何抓道衡會抓到邵兒頭上。 可圣上不傻,他能確定“事出有因”。 這是一個局。 以道衡為餌,以順天府、守備衙門為刀,從頭到尾,布餌之人的目的都在邵兒身上。 他們要的就是邵兒“闖禍”。 太子之位,從來不是容易坐的。 邵兒當(dāng)了這么多年太子,隨著他長大、隨著他開始千步廊觀政,有人急了。 畢竟,他這個圣上正值壯年,他的后宮里亦有嬪妃。 有皇兒傍身的妃子與外家,還沒有皇兒卻想要在之后幾年里母憑子貴的妃子,后宮無人卻也想分一杯羹的臣子…… 太多了。 更糟糕的是,邵兒就是有錯處落在了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抓?不抓都對不起邵兒的混賬行事! 前回?fù)Q貢酒,表面消息都蓋過去了,但有沒有消息敏銳的,圣上也說不準(zhǔn)。 他替邵兒平息了一場風(fēng)波,邵兒卻弄了場更厲害的來回敬他。 抬起手,重重按了幾下眉心。 看來,前幾年確實(shí)太縱著了,得給邵兒一點(diǎn)教訓(xùn),磨一磨他的性子。 也看看翻攪起來的水里,到底有多少摸魚的。 這些心思不純的,都是隱患。 曹公公先前就起身了,可圣上不打算退朝,他只能硬著頭皮站著。 而后,他就見圣上把那要命折子遞了過來。 “念吧,”圣上的聲音很沉很緊,似是一盆被涼水澆滅了的火,看著是熄了,里頭卻還存了火星子,在濃滾滾的白煙里噼里啪啦著,“念給眾卿聽聽。” 曹公公目瞪口呆:“這……” 這能念? 底下,單慎也是一模一樣的反應(yīng)。 這是能念的?能聽的? 他自己寫的,他自己知道,多聽幾個字都得完蛋! 見圣上微微頷首,曹公公只能打開了折子。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折子,一字一字往下念。 大殿之內(nèi),除了曹公公的聲音之外,什么動靜都沒有了,靜得仿佛連呼吸都屏住了。 全然不知情的每一個人都驚愕萬分。 太子殿下竟然?! 還有那劉大人家的兒子,與太子一道。 那花廳里,還另有八個舞姬,全部都是光溜溜的。 石公公在隔壁屋里,一個沒根的玩意兒還左右逢源。 這像話嗎? 這就沒有哪一句是像話的! 劉靖的身子跪伏得很低,額頭幾乎挨到了地磚,涔涔汗水滴落,也就是今兒地磚本就潮濕,才看不到那水印子。 可他渾身又涼得要命。 地磚陰冷如冰,寒氣直往身子里鉆。 越緊張,劉靖想得越多。 太子是圣上最看重的兒子,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份寵愛。 事情荒唐歸荒唐,但兒子就是兒子,圣上還能為著這點(diǎn)荒唐事不認(rèn)兒子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