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幾日,京城一直在下雨。 雨勢時大時小,不少低洼之處甚至有了積水。 林云嫣進(jìn)載壽院時,迎面遇上了林玙與林珣兩兄弟。 他們剛從小段氏屋里出來,一面說話,一面撐開了手中的傘。 傘面抬起,林珣先看到了林云嫣。 “大哥,”他喚了聲林玙,“那我先走一步。” 說完,他大步走下臺階,經(jīng)過林云嫣身邊時,他稍稍停下腳步。 “剛才母親還在念叨,”他笑了起來,“怪大哥天天忙著衙門里的那些事,都沒空顧一顧你,明明翰林院那兒也就是個閑差。” 林云嫣一聽,彎著眼直笑,與三叔父問安后,走到了林玙面前。 “父親。”她喚道。 林玙含笑點了點頭:“長個子了。” 林云嫣伸手出來,比劃了一下:“長了有這么些,我估摸著我還能再長這么多。” 她照著從前身形比劃。 林玙認(rèn)真聽著。 說幾句家常話,林云嫣又問:“您今兒也要出門去?” 她記得,今日似是休沐。 “有些事情,”林玙點到為止,沒有具體說,“這幾天有些忙碌。” 林云嫣抿了抿唇。 她的印象里,父親確實很忙。 如祖母說的那樣,明明掛著個閑差,也不怎么愛結(jié)交友人,但他時不時就有事。 再想到從前父親悶聲不響卻給他們送來的那么多消息…… 林云嫣想,父親應(yīng)該有他的門路。 父女兩人沒有多談,林玙往外走,林云嫣目送他離開后,撩了正屋簾子。 懸著是竹簾,在這種雨天里,雖未沾著雨水,卻也有些濕漉漉的潮濕,搭在手背上涼涼的。 忽然間,一個念頭涌現(xiàn)在了林云嫣的腦海里。 近些時日,恐是因為前次貢酒的關(guān)系,李邵很太平。 當(dāng)然,林云嫣聽徐簡提過,李邵的太平只在表面,背地里反倒比之前還不羈。 白日與夜間的來回交替,精神緊繃到亢奮,李邵在禮部衙門里的狀態(tài)眼看著差了很多。 照如此下去,李邵按理是快要繃不住了。 這一回若發(fā)生什么狀況…… 從前,李邵那些腌臜事情一直被瞞得很好。 由此可見,背后有人在替李邵收拾局面。 不管那人出于何種目的,他對李邵都得足夠了解。 那么了解李邵的人,又豈會不知道李邵現(xiàn)在大抵是個什么狀態(tài)? 既如此,那廂不該沒有任何動作才是。 這么想著,林云嫣放下簾子,重新打著傘跑出了院子,追上林玙。 林玙聽見身后急急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 見是林云嫣趕來,他不由愣了下:“怎么了?” 林云嫣抬頭看他,試探著問:“這幾日,您有聽說些不一樣的狀況嗎?” 林玙的眉頭微微一揚:“你是指……” “我有一種要出事的感覺。”林云嫣道。 林玙的神色凝重了幾分。 他一手打著傘,另一只手垂在身側(cè)。 林云嫣垂眸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只垂著的手的拇指指腹正摩挲著食指的側(cè)面。 父親在思考。 應(yīng)當(dāng)確實有一些狀況。 若不然,父親會笑著讓她不要想太多、自己嚇自己。 他只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您知道的,我的這些感覺很準(zhǔn)。”林云嫣補(bǔ)了一句。 林玙那微微揚著的右眉舒展了一些。 確實。 雖不知道緣由,但他家女兒的感覺特別敏銳。 上一次匆匆上山救下晉家姑娘的事,亦是靠著她這份敏銳。 “聽說了些消息,”林玙斟酌著道,“那個廣德寺消失了的和尚道衡,前幾天似乎又出現(xiàn)在了京城。” 這下,輪到林云嫣訝異了。 那個道衡,是與李汨的太監(jiān)王六年有聯(lián)系的人。 當(dāng)初,父親發(fā)現(xiàn)了王六年的藏身之處,徐簡和單大人把那王內(nèi)侍逮住了,審問之后再去尋找道衡,那和尚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 再往后,沒有一點蹤跡。 同時,若林云嫣先前的推斷沒有出錯,上輩子何家嬤嬤會病故,十之八九也是因為在廣德寺意外撞見了王六年與道衡。 林云嫣與徐簡分析過這個和尚,琢磨他的背后可能不是李汨,他與王六年一樣、另有一個效忠的主子。 那一位主子,才是在京城水面下攪和的黑手。 道衡當(dāng)日可以全身而退,今時今日,只要他不想露面,斷不可能輕易叫人發(fā)現(xiàn)蹤跡。 畢竟,前后小一年了,頭發(fā)都長出來了。 偏道衡又顯了行蹤…… 林云嫣深吸了一口氣,與林玙道:“這消息若傳到單大人耳朵里,他肯定著急。” 林玙笑了笑。 這一次,父女兩人沒有再多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