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抬起頭，見一群前輩擠在b超室里頭看檢查結(jié)果，趙華明也在里頭。

    說回來，今天晚上這場對話譚老師好像有點話多。

    譚克林向來開口說話不會連續(xù)超過三句的。

    “你找陶醫(yī)生過來！”

    譚老師忽然氣勢洶洶，謝婉瑩遲疑地把手機遞給了師兄。

    陶智杰看著b超機上初步顯示的患者病位圖像，回頭見小師妹遞來的手機，眼里一抹怔：這是？

    “譚老師讓師兄接下電話。”

    陶智杰接過手機：“譚醫(yī)生。”

    “你們趙華明教授準備自己給孫子看病嗎？”

    “不可能！”陶智杰果斷否定，“這不是小病，怎么可能讓他自己給孫子看。他想看，科室和醫(yī)院也不允許的。”

    什么情況！謝婉瑩聽老師和師兄的對話，心頭一震。科室和醫(yī)院不允許？是什么原因不允許？法律沒有明文規(guī)定禁止醫(yī)生給自己親人看病和動刀子。不排除有些醫(yī)院內(nèi)部有類似規(guī)定，怕是被人投訴為開后門？

    這問題涉及到未來如果她自己要給姥爺動手術(shù)的話。

    陶智杰心里也有疑惑：譚克林叫他接電話是問這個而不是先問病人情況怎樣了。

    “他的老師等會兒會打電話來肝膽外科詢問情況。”譚克林解釋，不是自己的學生，別亂問，問等于是侵犯病人的隱私權(quán)了，再向陶智杰興師問罪了，“你和我學生說清楚。她以為你通知他爺爺是讓他爺爺給他治病。”

    什么！！陶智杰回頭吃驚的目光落到小師妹的臉上，學習優(yōu)秀的小師妹在這種事情上居然一根筋。

    謝婉瑩接到師兄打量的眼神，守口如瓶。沒搞清楚情況之前，姥爺?shù)氖孪葎e說出去了。

    “你認為趙教授會給自己孫子看病是嗎？”陶智杰要用手指著她了。

    “是。”

    “瑩瑩，我和你說，不可能的。醫(yī)生不給自己看大小病，不給親人看大病。這是我們醫(yī)院內(nèi)部大家一致認定的觀點。不然很容易出大問題的。——你聽明白沒有？”陶智杰沖她用力地說教了。

    “我——聽明白了。”謝婉瑩其實心里不明白，如果這個醫(yī)生有信心給自己親人看，或者只有這個醫(yī)生有這個技術(shù)給親人治病，到時候怎么辦。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嗎？”看出她有話要問，陶智杰問。

    “是不是指熟悉的人都不可以給看病了？這樣的話，老師不能給學生看了？學生不能給老師看了？同事之間不可能互相看病了？給朋友看病不能嗎？”謝婉瑩問出一連串問題。在她想來，這完全不可能辦到。她重生前在醫(yī)院工作，見的多的是同事給同事治病的。她自己本人也是。

    “瑩瑩，朋友是朋友，老師是老師，學生是學生，同事是同事，親人是親人。如果都一樣，不會有區(qū)分了。你戶口本上也不可能寫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所以親人指的是直系親屬，不可能泛指到祖宗十八代。不給親人看大病，指的是要動大手術(shù)關(guān)系到生死的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