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轉(zhuǎn)身，病房病房內(nèi)不適合議論醫(yī)生的私事。

    瞅瞅她，羅燕芬在病人床邊坐下來，看著監(jiān)護儀，關(guān)注病人的病情進展。

    經(jīng)過一連串急速的搶救，病人的血壓慢慢回來了，心電曲線趨于平穩(wěn)。

    等到病人的生命體征穩(wěn)定，羅燕芬起身招呼她：“我們出去說。”

    兩人隨之走出病房，走到走廊盡頭比較僻靜的地方?jīng)]人能注意到。

    看看窗外的夜幕，羅燕芬的手指焦躁地打在窗臺上壓低音量道：“請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訴別人，老師們你也別說，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儼然，對方猜到她聽見電話了。也用了請字，是近乎哀求了。

    謝婉瑩道：“我懂。”

    “你真懂？”羅燕芬回頭打量她，“我覺得你這人奇怪，同情我突然對我好了？以前我說要和你做朋友你不要？”

    “那是因為你說的不是做朋友，是抱團。譚老師不喜歡學生抱團，不然那天不會故意讓我們倆爭吵了。他認為學生抱團沒有學術(shù)活力了。”

    這是老師的想法嗎？羅燕芬心頭驚了下，手摸到了心口上：“這——”

    “你們喜歡看譚老師的腹腔鏡技術(shù)對不對？他知道學生都是奔他這個技術(shù)來的。可是，你們沒有幫他干好活的心思，他也沒打算教你們。”

    同組，老師和其他學生是什么想法，她是就近旁觀者看得清楚的。

    沒想到這只菜鳥居然懂他們老油條“劃水”。羅燕芬撇了下嘴角。想著年輕的剛?cè)肱R床一腔熱血，哪里懂得干久了的滋味。醫(yī)學生讀到博士生不是那種沒事干的本科見習生了，事兒多著了。3床的事，她后來想，是自己沒這只菜鳥會和病人及家屬溝通，結(jié)果栽了。畢竟她之前問3床自己感覺怎樣，3床沒說自己胃疼的。

    自己一直虧在嘴巴上，羅燕芬對此很無奈。

    “今晚謝謝你！”有一說一，羅燕芬對她謝道。

    “不用謝。”謝婉瑩擺手。

    離她們兩人站的距離不遠，病區(qū)大門打開條縫，閃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拎著個書袋。轉(zhuǎn)頭看見謝婉瑩，喊：“瑩瑩。”

    是同班同學李啟安。

    “他們說你還在醫(yī)院里頭，所以我過來了。之前和你說過的，你要找的書我?guī)湍憬鑱砹恕！崩顔材贸龃永锏臅窘o她看。

    是一本英語解剖圖譜。謝婉瑩拿到手高興極了：“謝謝，謝謝！”

    “你現(xiàn)在在病房做什么？加班嗎？”李啟安偷偷問她，“我們下星期開始，半天上課，半天要來醫(yī)院見習。說會安排我們幾個到普外二這里來學習。你覺得這里的老師怎樣？”

    “普外二的老師挺好的。”謝婉瑩告訴同學。

    “你的帶教老師是誰？他在嗎？”李啟安的頭四處張望搜集情報。

    “不在，譚老師孫老師他們回家去了。醫(yī)生都是下班沒事就走了。”

    “你怎么留在醫(yī)院里頭？”

    “剛好來了個急診病人。”

    有急診病人說是胃出血插上了醫(yī)學課本里的三腔二囊管在止血。李啟安一聽興趣來了，想現(xiàn)場親眼目睹下，掏出自己攜帶的白大褂套上身，對謝婉瑩說：“我跟你去病房看一眼，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