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鶴說完這句就有些后悔,他四下瞄了一眼,鋪子里沒人,外面也沒有腳步聲,而店家正提刀剁牛骨,為著明日的湯做準備,大約聽不見,這才稍稍放了心。 他反觀裴修,卻毫無避諱的意思,不知道他是心大還是完全不在意。他一時有些佩服此人的性情,氣定神閑之態全然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可方便去冠秋家中一坐?”裴修看出劉大人謹慎,問道。 敢情他才意識到大庭廣眾地說這些不合適?可都已經說半天了! 可其實回家也不妥,似他們這些天子腳下的官員,家中附近皆有白夜司的人盯著,若只是在鋪子里還能說成是偶遇,若一起回了家那就說不清楚了。又是在裴夫人被抓之際,這時候跟裴修私下見面,任誰都得懷疑他收人家好處。 “在這里倒也無妨。”劉鶴做出了一番氣定神閑來,“這店家不是多嘴之人。” 裴修沒有意見,橫豎都行,“謝岳是誰的人,知曉不難,你只需今夜連夜傳謝家三子謝瀾來對證即可。” 劉鶴對那個謝三公子還有印象,今日在侯府他還為裴夫人作證來著。可他替裴夫人作證這又能說明什么?說明他是大長公主的人? 這倒確實能給謝岳致命打擊,圣上信了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必定會嚴懲。可同樣的,大長公主跟太子也失去了一個支持者,這裴修到底是站哪邊的? “冠秋只需記得,不論謝三公子作何口供,你只需盡早如實上奏圣上即可。” 劉鶴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只是心累,好容易下職回家,熱湯還沒喝上幾口就又要去審訊! 不過他也著實好奇這個二公子到底如何能將他推上高位,一想到此,他就又有了動力。 “也罷,我這就重返署衙。”劉鶴端起還燙嘴的熱湯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燙得齜牙咧嘴,喝完抓起兩塊餅子,一邊啃著一邊朝外走。 “劉大人您好走!”店家放下剁骨刀,收了劉鶴的銅錢,點頭哈腰地將人送出門。 待人走,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銀錢,少說有五百文,是所謂的封口費。 “店家今日好賺。”裴修自座位上起來,手執帕子擦著嘴說。 店家樂:“哎,托您的福!” 裴修點點頭,“正好我就不用給了,沒帶銅錢,再給我打包一份吧。” 店家抽了抽嘴角,腹誹閣主真是會討便宜。 劉鶴一回到署衙,便派人去謝府請謝瀾來,又提了晏長風連夜升堂審訊。 晏長風被劉鶴安排進官署的一個供官員休息的房間,雖然簡陋但比牢房好了百倍。還有吃有喝伺候著,比住客棧滋潤。 她吃飽喝足正要睡一覺,便被衙役叫了起來,說是要連夜過堂。 通常連夜過堂,要么是圣上下令,要么是案子有了什么變故。但看圣上的意思,是要關她幾日給外祖母看的,那就是有了變故。 她隱約覺得,這變故是對她有利的。 重新審問就是過程重復,劉鶴翻來覆去也還是那些問題,畢竟沒有新的證據,是裴二公子攆他回來加審的。 審到證人環節,劉鶴傳訊了謝瀾。 謝三公子不知是不是被人從睡夢中薅起來的,精神十分不濟,他本就有些面白體虛之態,像那種縱欲過度的紈绔子弟,這會兒更像是快要躺進棺材了似的,嘴唇都泛著白。 晏長風在謝瀾身側,她倒是沒先看到謝瀾那張快進棺材的臉,而是看見了他衣袖上的幾點血跡,不多,像是從里面透出來的。 今日下午不是還好好的? “謝瀾,”劉鶴問道,“今日申時六刻到酉時二刻,你是否能證明晏氏不在映月湖?” 跟下午的主動積極的態度不一樣,這時的謝瀾回答有些遲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升堂更謹慎了,“申時六刻啊,我好像,好像在喝酒?啊,我下午喝多了有點記不清,我跟裴夫人就見了一面,沒聊幾句。” 第(1/3)頁